点喉间:“神人说,香中有毒,梦中有鬼,推我者,必遭反噬。”
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像冰珠砸在瓷盘上。
老嬷嬷手一抖,姜汤泼了一地。
“你……你能说话了?”
沈婉柔声音颤。
“不止能说。”
沈知微抬眼,目光如针,“我还记得三年前是谁在我药里加了夜牵魂,让我失声至今。”
屋内鸦雀无声。
婢女们低头不敢看她,连扫地婆子也僵在门口。
沈知微缓缓抬手,从湿袖中取出一块布巾,轻轻擦拭手腕上的玄铁镯。
动作从容,像在整理一件寻常饰物。
可就在布巾滑过镯缘时,她指尖一弹,那半截玉簪残片已悄无声息滑入镯内暗格。
“神人还说……”
她忽然抬头,直视门口。
沈氏站在那里,脸色阴晴不定。
“那香里的鬼,原是您亲手放进去的。”
话音落下,沈氏瞳孔一缩。
她下意识看向沈知微的衣襟——湿透的衣料紧贴胸口,那里本该藏着一枚玉佩,是她昨日命人缝进去的。
可此刻,那位置空空如也。
沈知微垂下眼,似力竭般倚向婢女肩头,声音微弱:“母亲……我好冷……”
沈氏上前一步,伸手欲探她额头,却被她轻轻避开。
“不必了。”
沈知微低声道,“神人赐我声音,也赐我一双慧眼。
您若不信,大可去查那香炉——灰底第三层,有块蜡封的纸,写着‘夜牵魂,三钱,每日亥时入香’。”
沈氏猛地收回手,指尖微微抖。
“你……你怎么会知道?”
“神人说的。”
沈知微闭眼,似已昏沉,“他还说,下一个落水的,会是推人之人。”
沈氏僵立原地,半晌才低喝:“都出去!”
众人退下,屋内只剩她与沈知微。
沈氏盯着床上的人,忽然冷笑:“你以为装神弄鬼就能翻身?你不过是个庶女,哑了三年,疯了三年,如今突然能言,谁会信你?”
沈知微没睁眼,只轻轻道:“您不信,可有人信。”
“谁?”
“西厢的扫地婆子。”
她缓缓睁开眼,“她鞋底的纹路,和冷院那夜踩迷骨散的人一模一样。
您说,她到底是您的眼线,还是……替罪羊?”
沈氏脸色骤变。
她猛地扑向床边,一把抓住沈知微衣领:“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知微不躲,只静静看着她:“我想活。
而您,想让我死。”
沈氏松开手,喘着气后退两步。
“好,好……”
她咬牙,“你能说话,又能如何?你没有证据,没有靠山,连个主仆名分都保不住。
今日落水,是你自己失足,明日若再出事,谁会查?”
沈知微轻轻笑了。
“您说得对。
我没靠山,也没证据。”
她顿了顿,抬手抚过喉间,“但我有声音。
从今天起,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有人听见。”
沈氏冷笑转身,走到门边,忽又停下:“你以为复言就能翻盘?你可知为什么三年前要让你哑?”
沈知微不答。
“因为你娘……”
沈氏低声道,“她死前,也是这样,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话,然后——”
“然后怎样?”
沈知微问。
沈氏没回头,只冷冷道:“然后她就死了。”
门被关上,脚步远去。
沈知微躺回床上,闭目不动。
片刻后,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