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正七年(1579年),冈崎城。
夏日的蝉鸣聒噪不休,却驱不散笼罩在德川家继承人居城内那股日益沉重的压抑。
昔日的欢声笑语,仿佛随着小信康的逐渐长大,而一点点被某种无形的东西吞噬。
松平信康,已长成一位二十岁的英武青年。
他继承了父母容貌上的优点,身形挺拔,武艺精湛,在刀剑男士们(尤其是石切丸与蜻蛉切)的悉心教导下,更是兼具勇力与谋略,在家中臣子中威望日隆。
然而,那曾由物吉贞宗的摇篮曲带来的、深植于童年的宁静与温暖,似乎正被一层越来越厚的阴霾所覆盖。
这阴霾的源头,来自于他的家庭。
他的母亲,筑山殿,身为今川义元的侄女,始终无法真正接受德川家与织田家的紧密同盟。
她对出身织田家的儿媳,德姬(织田信长之女),抱有根深蒂固的敌意与轻视。
在她眼中,德姬不仅仅是儿媳,更是仇敌之女,是安插在身边的一根刺。
而德姬,自幼在织田家备受宠爱,性格骄傲,如何能忍受婆母的刻薄与刁难?两个身份尊贵、性格刚烈的女人,在这小小的冈崎城内,势同水火。
信康,便被夹在这风暴的中心。
一方面,他无法违背孝道,对母亲的诸多抱怨与对德姬的指责,只能默默承受;另一方面,他对德姬也并非全无感情,更深知与织田家同盟对德川家的重要性。
这种撕裂感,让他痛苦不堪,性格也变得越来越阴郁、易怒。
曾经在物吉老师面前会露出的、属于少年的纯粹笑容,如今已难得一见。
这一日,信康在庭院中练剑,招式凌厉,却带着一股泄般的躁郁。
石切丸在一旁静静看着,眉头微蹙。
“信康大人,您的剑,带着戾气。”
待信康收势,石切丸沉声开口,“剑为心之镜。
心中不静,剑招便失了方正,易入偏锋。”
信康擦了把汗,脸上带着烦躁:“石切丸老师,道理我都懂。
可……唉!”
他重重叹了口气,将竹刀扔在地上,“母亲大人今日又因为一些琐事,斥责了德姬,甚至迁怒于侍女……我出面调解,反而被母亲说成是偏袒妻子,不念母恩!
我该如何是好?”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力与委屈。
石切丸看着这位自己几乎看着长大的青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他伸出手,想如儿时那般拍拍他的肩,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清官难断家务事。
然,为人子,为人夫,亦为未来之主君,需在其中寻得平衡。
躁怒,解决不了问题。”
信康苦笑:“平衡?谈何容易……”
他抬起头,望着冈崎城灰蒙蒙的天空,眼神迷茫。
不远处,物吉贞宗躲在廊柱后,偷偷看着这一幕,金色的眼眸中满是担忧。
他能感觉到,信康身上的“幸运”
之光,正在被一层不祥的灰暗所缠绕,这让他感到不安。
晚些时候,刀剑男士们聚在属于他们的偏院。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笑面青江把玩着自己的梢,异色瞳中带着洞察世事的无奈,“婆媳之争,古今皆然。
但牵扯到织田与今川的旧怨,便不再是简单的家事。
信康大人夹在中间,迟早会被这无形的漩涡撕碎。”
“那个女人(筑山殿)的怨念,如同滋生邪秽的温床。”
石切丸语气沉重,“我试图以神力净化,收效甚微。
那是扎根于内心深处的执念,非外力可轻易拔除。”
千子村正难得没有表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