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道的春天来得格外迟缓。
明治二年(1869年)五月,当本州岛已是樱花落尽、绿意盎然的时节,位于日本最北端的箱馆(现函馆),依旧被一股来自鄂霍次克海的凛冽寒意紧紧包裹。
土地尚未完全解冻,海风卷着细碎的冰晶,抽打在脸上,如同无数冰冷的针尖。
这片原本因渔业和贸易而略显繁华的土地,如今已被战争的阴云彻底笼罩,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血腥和一种末日将至的压抑感。
曾经象征着幕府最后希望与改革的“虾夷共和国”
,在新生明治政府军的猛烈攻势下,已然风雨飘摇。
最后的堡垒,便是那座仿照西洋筑城术建造的星形要塞——五棱郭。
它那独特的五角星轮廓,在阴沉的天幕下显得格外突兀,白色的土垣早已被连日来的炮火熏得一片焦黑,布满深浅不一的弹坑,如同一个遍体鳞伤、却依旧倔强挺立的巨人。
新政府军的包围圈如同不断收紧的铁箍,将五棱郭及其周边区域围得水泄不通。
炮击日夜不休,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是这片土地唯一的背景音。
要塞内部,残存的旧幕府军士,以及他们事实上的核心与灵魂——土方岁三,正进行着最后的、绝望的抵抗。
新选组,这个曾经响彻京都的名字,如今已近乎一个传说。
近藤勇早已在京都六条河原慷慨就义,冲田总司病逝于江户的千驮谷,无数队员或战死沙场,或离散四方。
唯有副长土方岁三,如同被命运诅咒的不死鸟,带着对幕府最后的忠诚和武士永不磨灭的骄傲,一路转战,最终来到了这片寒冷的北国之地,成为了这座孤城实际上的军事指挥者,也是所有追随者心中不灭的旗帜。
蒂娜、塞巴斯蒂安以及刀剑男士们,早已提前数周潜入了这座被战火蹂躏的城市。
他们隐匿在破败的民宅、废弃的仓库中,如同阴影中的观察者。
他们的任务明确而沉重:确保历史的终幕——箱馆战争的结局,以及土方岁三的命运——按照既定的轨迹上演,清除任何试图干扰这一过程的“异常”
因素,并在这最后的时刻,为他们所见证的这段历史,献上无声的告别。
战斗进入了最惨烈、也最令人心碎的巷战阶段。
新政府军的士兵,穿着统一的深色军服,端着先进的斯宾塞后膛步枪,如同潮水般涌入五棱郭内部错综复杂的街道和堡垒区域。
他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火力强大,与依托着断壁残垣、进行着徒劳而英勇抵抗的旧幕府军残部,展开了逐屋逐巷、寸土必争的血腥搏杀。
枪声如同爆豆般密集,手榴弹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其间夹杂着双方士兵的怒吼、惨叫和垂死的呻吟。
狭窄的街道成了死亡的迷宫,每一扇破败的门后,每一个拐角,都可能瞬间爆生死冲突。
土方岁三的身影,是这片混乱与死亡中最醒目的存在。
他依旧穿着那件标志性的、如今已破损不堪、沾满血污与泥泞的浅葱色羽织,手持心爱的刀“和泉守兼定”
,如同鬼魅般穿梭在硝烟与废墟之间。
他的脸上混杂着硝烟和血渍,眼神却依旧如同鹰隼般锐利、冷静,甚至带着一种洞悉了最终结局的、近乎残酷的平静。
他的命令简短而有力,每一次出现,都仿佛给即将崩溃的防线注入一剂强心针,他手中的刀每一次挥出,都精准地带走一名政府军士兵的生命。
他不仅是指挥官,更是一面精神的旗帜,在绝境中燃烧着最后的光辉。
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如同两道被悲伤浸透的影子,游弋在主战场的外围区域。
他们不再抱有丝毫改变历史的幻想,只是如同最沉默、最有效率的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