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哎,好。”小谷的痛苦具象在她的脸上,小舅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得招呼灵棚里其他人离开。
青汝市这边办白事有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延续下来的规矩,白发人不能为黑发人守灵,褚事顺的父母顶多白天来烧纸,晚上不能留在灵棚里,而褚事顺没有兄弟姐妹,身体不好,没工作,所以也没有同事能来帮忙,只有舅舅、姑姑,还有几个表哥堂妹能来守灵,长辈心痛小辈,到了这天亮前最难熬的时候,都催他们去休息,一来二去,灵棚里就只剩下自称是褚事顺前女友的小谷了。
她望着遗照,渐渐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很快,一个披头散发,黑衣黑裤的男人走进灵棚,小谷和他对视一眼,朝棺材方向一点头。男人迅速走过去,毫不费力地将尸体抱了出来。小谷则站在灵棚门口,观察外面的情况。
男人将尸体抱到一辆三轮货车上,又迅速回到灵棚内,这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他换上准备好的寿衣,自己躺进棺材。
小谷回到棺材边,帮忙整理,男人开口:“我现在走?”
小谷想了想,“不行,你一走,他回来了怎么办?再等等,稳定了再说,反正上午就要送去烧了。”
男人皱了皱眉,没说话。
褚事顺的小舅回来了,带了些食物,小谷立即换上悲伤的表情,擦了擦眼泪。
“他能有你这么一个女朋友,这辈子也算是没有白来。”小舅感叹道,“现在多少结了婚的,都做不到你这份上呢。哎,你们怎么没能走到一起啊。”
小谷勉强吃了些糕点,竟是开始作呕,小舅吓一跳,小谷忙说不碍事,自己就是太难过了,肠胃应激。
“小舅,我出去透透气,散散心。”
“好好,赶紧去,哎!”
小谷离开灵棚,立即朝三轮货车走去。这时天还没有亮,三轮货车藏在阴影中,没人看得见上面扔了具尸体。她将三轮货车发动起来,晃晃荡荡开走。
天终于亮了,尸体将被送到殡仪馆,排队火化。最后这小半天,没有白事表演,没有麻将可打,来送别褚事顺的只有父母两边的至亲。小谷始终守在棺材边,来最后看褚事顺一眼的人,都忍不住和她说一句关怀的话。
送灵的时间到了,灵棚里哭声震天,褚事顺的父母不能送儿子最后一程,褚母哭得倒地不起,亲戚们忙着搀扶她,小谷和白事一条龙的员工一起,将遗体抬上灵车。
同一时刻,在菊宛巷边缘一个老房子里,易轻猛地睁开双眼,坐了起来。他浑身无力,像是被捆缚了很久,大脑深处传来极致的疼痛,一些陌生的记忆在他头脑里涌现,但他看不清,也抓不到,他不明白那是什么。
他茫然地观察四周,觉得自己似乎睡了很久,但是身体却异常疲惫,仿佛这段时间,他都在某个地方辛劳奔波。
他想不起自己是谁,这里又是哪里,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穿着陌生的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