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张承?
他不是丞相的人吗?
此刻不应该在殿内一同弹劾,怎么反倒在外面求见了?
王德庸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宣。”女帝的声音依旧清冷,听不出任何波澜。
片刻之后,左都御史张承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
他官袍上还带着几分凌乱,发髻微散,浑身似乎还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硝烟味,那张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老脸上,此刻写满了惊骇与凝重。
他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走到大殿中央,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高高举起一份用火漆密封的奏折。
“臣,张承,有紧急军情上奏!十万火急!”
他并未直接为徐恪辩护,而是在女帝的示意下,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用一种带着颤音的、既惊且怒的声音,高声诵读起那份由徐恪口述、他亲笔写就的奏折!
“臣奉旨监察悬镜司办案,于昨夜……于昨夜查获燕王府潜伏于京中之死士孙德才!”
“轰!”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张承仿佛没有看见众人惊骇的目光,继续用那激昂的语调念道:“……经审,查明此獠为毁灭燕王私藏于福源货栈之谋逆军械铁证,不惜纵火焚毁货栈,意图嫁祸于民,焚城毁证!”
他猛地抬起头,老眼中迸射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声音嘶哑地嘶吼道:“陛下!诸位同僚!此非寻常失火,此乃逆党对我朝京畿之公然挑衅!是对君父,对社稷的悍然示威!”
整个大殿,死一般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石破天惊的消息震得头晕目眩。
整个事件的性质,在这一瞬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逆转!
从“悬镜司酷吏违规办案”,变成了“藩王逆党在京城搞恐怖袭击”!
之前文官们纠结的“程序”、“扰民”等问题,在“谋逆”、“军械”、“示威”这几个足以让江山动摇的词汇面前,瞬间变得那么可笑,那么无足轻重,甚至……别有用心!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投向了丞相王德庸。
王德庸那张古井无波的老脸,第一次,变得无比难看。
龙椅之上,女帝看完了由太监呈上来的奏折,脸上依旧没有波澜。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众人,如同一柄冰冷的刀锋,落在了王德庸的身上。
她缓缓开口,问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问题。
“丞相,依你之见,京城之内,尚有燕王逆党潜伏,且可能持有‘生死簿’此等动摇国本之物,朕……当如何处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