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赵恪正要拔刀,队伍最前方的张承,那张脸已经黑得能拧出墨来。
他知道,自己已经被绑上了徐恪的战车,此刻若有半分退缩,事后被清算的第一个就是他。
他铁青着脸,从怀中掏出都察院的勘问令,往前一递,声音冷得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都察院联合悬警司办案,闲杂人等,速速退避!”
那名管事脸上的嚣张瞬间凝固,整个人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最大的护身符,竟然成了对方最锋利的刀!
这一声,彻底击溃了船行所有人员的心理防线。
赵恪狞笑一声,大手一挥,身后的缇骑们便如虎入羊群,在陆时那冰冷目光的指挥下,直扑后院一间隐秘的账房。
不远处的街角,一辆不起眼的黑色马车里。
徐恪裹着狐裘,隔着车帘的缝隙,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嘴角却勾起一抹苍白而满足的微笑。
他知道,鱼儿,上钩了。
……
临江船行,后院密室之内。
一个被称为“钱先生”的中年文士,正不紧不慢地将一封封密信投入面前的铜火盆。
他听到了外面的骚动,但并不惊慌。
他深知悬镜司的行动模式,更知道都察院那群疯狗正死死地咬着他们,料定对方不敢有大动作。
“先生!不好了!悬镜司的人……打进来了!”一名下人惊慌失措地闯了进来。
“慌什么。”钱先生头也不抬,将最后一封信丢入火中,“一群莽夫罢了,让他们闹。等张御史的弹劾奏章一上,有他们好果子吃。”
然而,那名下人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烧信的手猛地一抖。
“可……可是……带队的,就是张御史!他还喊……喊都察院联合办案!”
钱先生脸上的从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惊骇和难以置信。
“疯了……徐恪这个疯子……”
他喃喃自语,一张信纸从指间滑落,掉入火盆,瞬间被火焰吞噬。
“他怎么敢……他怎么能?”
他立刻意识到,所有的后手和托词,在“联合办案”这个无懈可击的名头下,都已化为泡影。
自己,已是瓮中之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