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掩上卧房的木门，将外界的一切喧嚣隔绝，苏洛站在门口，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胸腔内积压的紧张与后怕尽数吐出。屋内，秦清安静地躺在床榻上，盖着柔软的锦被，苍白的面容在沉睡中显得格外宁静，只有肩头衣物下隐约透出的包扎痕迹，诉说着不久前的惊心动魄。确认她的呼吸平稳悠长，不再是那令人心揪的微弱，苏洛这才真正放下心来，轻手轻脚地退到了店铺前厅。
厅内，只点了一盏昏黄的兽油灯，光线摇曳，将老酒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他正独自坐在那张饱经风霜的八仙桌旁，手里摩挲着那个古朴的酒杯，杯中琥珀色的酒液微微晃动，映照着他若有所思的脸庞。店内重新升起的防御阵法光晕，在黑暗中如同呼吸般明灭，带来一丝微弱的安全感。
“前辈。”苏洛走到桌边，拉开椅子坐下，声音还带着一丝经历大战后的沙哑。
老酒抬眼，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眼神显得格外深邃。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提起酒壶，给苏洛也斟了一杯，推到他面前。“压压惊。”
苏洛没有推辞，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带来一丝暖意，却也勾起了体内未愈伤势的隐隐作痛。他放下酒杯，目光灼灼地看向老酒：“前辈，今日那位骑着青牛的前辈……您是否知道他的来历？救命之恩，不敢或忘。”
老酒叹了口气，将杯中残酒饮尽，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要穿透黑暗，看到那已然离去的超凡存在。“若老夫所料不差，那位，道号当为‘青玄’。”
“青玄道人？”苏洛低声重复，将这个名号刻入心底。
“嗯，”老酒点了点头，语气带着一种讲述古老传奇的悠远，“一位真正超然物外，踪迹缥缈的隐世大能。无人知其跟脚，也无人能确切说出他的修为境界。只知他座下青牛，便有七阶巅峰之力，能以此为坐骑者，其本身修为，至少也是八阶圣域，甚至……触摸到了那传说中的九阶门槛，也未必可知。”
“八阶圣域……九阶……”苏洛呼吸一窒，对于如今的他而言，这简直是云端之上的存在，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神话。
“他非仙门巨擘，亦非魔道巨擘，行事但凭本心，率性而为。”老酒继续道，眼中流露出些许追忆与敬佩，“曾有点化顽石、度其成妖的玄奇，也有弹指间平息一国战火、救万民于水火的慈悲，更多的时候，则是遨游太虚，探寻天地至理，百年未必一现。此次出手……或许是暗影帷幕近年行事越发乖张，触及了他的某种底线，又或许……”
老酒话语一顿，目光重新落回苏洛身上，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深意：“是你们这几个小家伙身上，有什么东西引起了他的兴趣。”
苏洛心中凛然。亮亮的东海王血？秦清那涉及因果与命运的研究？还是……自己体内那连自己都尚未完全弄明白的神秘系统与血脉？青玄道人离去前那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目光，以及那道没入自己体内、带来清凉感的无形流光，此刻再次浮现在他感知中，变得格外清晰。
他用力甩了甩头，将这些纷乱的猜测暂时压下。无论原因为何，今日若无青玄道人，他们所有人，包括秦清，都将葬身于那毒龙涧底。这份恩情，重于泰山。
“前辈说得对，”苏洛的声音低沉下去，双手在桌下悄然握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归根结底，是我们太弱了。面对四阶，尚需拼死一搏，险死还生；面对五阶，便如蝼蚁望天，毫无反抗之力！若非运气，若非前辈恰好路过……我不能再将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运气和他人偶尔的善心之上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像是在对老酒说，更像是在对自己立下誓言。弱小的无力感，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内心，也燃起了他前所未有的、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