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请柬,又看向窗外,雨还在下,淅淅沥沥地打在芭蕉叶上,像极了长安城里没完没了的算计。
次日傍晚,李骁换上了一身较正式的深青色襕衫,腰间佩着制式横刀,刀鞘是黑檀木的,没有多余的装饰。
他走到镜前,看着镜中自己的模样。
身形单薄却挺拔。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想起原主母亲临终前的话。
“恢复往昔荣耀。”
李骁走出赐邸,马车停在门口,是杨府派来的,车厢是乌木做的,镶着铜边,窗帘是青色纱罗。
他弯腰上车,车厢里铺着波斯绒毯,角落里放着一个小炭炉,暖融融的。
车夫扬鞭一挥,马车缓缓驶动,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街道上已经挂起了灯笼,昏黄的光透过纱罗窗帘照进来,能看到行人匆匆避雨的身影。
李骁靠在车厢壁上,闭目养神,心里却在盘算着今晚的应对。
杨国忠要的是棋子,他不能真成了棋子,得在这局里,为自己谋一条生路。
马车停在杨国忠府邸门口时,时辰刚到。
府邸大门气派非凡,两尊石狮子立在两侧,鬃毛雕刻得栩栩如生,门楼上的匾额是“杨国舅府”四个鎏金大字,在灯笼光下闪着光。
门口站着十余名侍从,都穿着青色绸缎衣裳,见李骁下车,立刻有人上前引路。
“李将军,中丞在里面等您。”
走进府邸,庭院里的景象更是奢华。
假山流水环绕,水面上漂浮着莲花灯,灯芯是牛油做的,亮得很。
走廊两侧挂着琉璃灯,灯罩是盘龙造型,上面刻着云纹,灯光透过灯罩洒下来,在地上映出斑驳的影子。
不远处的厅堂里传来丝竹声,琵琶的琴身是紫檀木的,弹奏的是《霓裳羽衣曲》的片段,悠扬却透着靡靡之气。
厅堂里已经坐满了宾客,男人们大多穿着官服,从绯色到青色不等,女眷们则穿着各式各样的华服,金绣、银绣、织金锦,看得人眼花缭乱。
某户部侍郎穿着绯色官服,玉带钩是和田玉的,正端着酒杯跟人谈笑。
他身边的夫人穿着石榴红的罗裙,领口绣着鸾鸟纹,头上插着银质步摇,走动时“叮叮”作响。
侍从引着李骁走到厅堂角落,递给他一杯葡萄酿,酒液是深紫色的,盛在夜光杯里,透着莹润的光。
李骁接过酒杯,目光扫过全场,看到了不少熟面孔。
有之前在兵部见过的郎中,有河西节度使府的判官,还有几个李林甫的门生,此刻正跟杨国忠的人互相敬酒,眼神里却满是提防。
“李将军来了。”
杨国忠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他穿着一件紫色锦袍,上面绣着金线莲纹,比白天更显华贵。
他拨开人群走到李骁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
“久等了,这边请,有要事跟你说。”
李骁跟着杨国忠穿过厅堂,走过一条长廊,来到内堂私室。
这里比外间安静许多,墙壁上挂着一幅《江山万里图》,是吴道子的真迹,案上摆着金玉器皿,地上铺着波斯绒毯。
杨国忠屏退了所有侍从,只留下两个心腹站在角落,这才开口。
“你的软禁,我已经跟皇城司打过招呼了,从今天起,你在长安可以自由走动,但别惹李林甫的人,他们现在正盯着你。”
李骁端着酒杯,没有喝,只是看着杨国忠。
“中丞的恩情,李骁记着,只是不知道,中丞需要我做什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