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软索府邸外,两名身着明光铠的金吾卫正背手立在门两侧。
甲片,泛着冷硬的光泽,腰侧横刀的鞘口缠着暗红绦带,是京畿卫戍的制式。
两人皆是面无表情,目光扫过过往的行人,连檐角落下的雨滴都未曾让他们眨眼。
这是陛下亲囗说软禁的宅邸,住的是“戴罪待查”的前军旅帅李骁,他们奉命看守,半点不敢松懈。
马蹄声由远及近,一辆油壁马车碾过青石板路,溅起细碎的水花。
车帘掀开,杨国忠踩着镔铁踏凳下来,一身绯色官袍,领口绣着缠枝莲纹,腰间玉带是西域进贡的玛瑙带板。
他身后跟着两名心腹,手里捧着锦盒,步履匆匆地走到羽林卫面前。
“二位辛苦。”
杨国忠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他抬手理了理袍角,指腹摩挲着玉扳指。
“李骁虽戴罪,却也有功在身,即日起可‘待参’,寻常出入不必拘着。”
左侧羽林卫眉头微蹙,抱拳道。
“中丞大人,末将等奉的是皇城司的令,需严守门禁…………”
“皇城司?”
杨国忠轻笑一声,眼神冷了下来。
“本中丞现在兼着京兆尹,还管不了京畿的这点事?”
他抬手示意身后宦官,宦官立刻递上一个沉甸甸的锦盒,打开来是十两金铤,闪着晃眼的光。
“这点心意,给二位买壶酒暖暖身子,李骁要是出门,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真出了什么事,有本中丞担着,还能少了你们的好处?”
两名金吾卫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犹豫。
杨国忠如今正是圣眷正隆,又有贵妃撑腰,他们得罪不起。
右侧金吾卫接过锦盒,躬身道。
“末将明白,谢中丞大人体恤。”
李骁正在书房里擦拭“斩机”刀。
刀身裹着一层灰雾,他用细布轻轻擦拭,露出刀柄上镶嵌的绿松石,在窗边微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泽。
这把刀是原主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也是他在这长安棋局里唯一的底气。
他指尖划过刀柄上的古箴言。
“淬以焉支山之石,可化凡铁为龙鳞。”
突然进来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穿着杨府的青色绸缎直裰,腰上挂着一块羊脂玉牌,刻着“杨府信使”四个字。
他手里捧着一个描金漆盒,走到案前躬身道。
“小人是杨中丞府上的,奉中丞之命,请李将军明日戌时赴府中夜宴。”
李骁接过漆盒,打开来,里面是一张洒金宣纸请柬,字迹是馆阁体,工整有力,落款处盖着杨国忠的朱印,印泥是上好的朱砂。
他指尖捏着请柬,心里翻涌着算计。
杨国忠突然邀宴,必是有要事相商,多半是想把他拉进对付李林甫的局里,可他现在身无实权,除了“凶名”和河西旧部,什么都没有,杨国忠要的,恐怕就是这两样。
“知道了。”
李骁把请柬放在案上,声音平静。
“回去告诉中丞,我准时到。”
李骁心中想到,一些关于前世关于杨国忠的传闻。
“杨国忠没安好心,这宴会不会是鸿门宴?”
“但鸿门宴也得去。”
李骁端起茶碗,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眼神。
“现在只有杨国忠能解我‘软禁’之困,要是不去,我这辈子都别想再握兵权。”
他放下茶碗,目光落在请柬上。
李骁看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