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好奇,也没在意。但刚才,我给他送热水时,他……他忽然问了我一句很奇怪的话。”
“什么话?”林婉如的心提了起来。
朱贵咽了口唾沫,脸上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他问我……‘这店里的水,可是取自城西三里外的老龙井?’”
李清河和林婉如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疑。城西老龙井是一口废弃多年的古井,位于荒僻处,早已无人使用,连本地年轻一辈都未必知晓。一个外地行商,怎会突然问起这个?而且,悦来客栈的用水,也并非来自那里。
“你怎么回答的?”林婉如追问。
“我自然说不是,说是普通的河水。”朱贵道,“可他听了,只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但那笑容……让我心里直发毛。然后,他掏出一小块碎银子放在桌上,说……”朱贵顿了顿,模仿着那人的语气,“‘掌柜的,这茶钱有多,烦你替我带句话给后院的客人,就说……北边来的故人,想讨碗水喝,聊聊地气流转的趣事。’”
“后院的客人?!”林婉如失声低呼,脸色瞬间煞白。这地下室的存在是绝密,朱掌柜口风极严,这陌生人如何得知?还指名道姓要见“后院的客人”?
李清河眼中精光一闪,示意林婉如冷静,沉声问朱贵:“他还说了什么?有什么特征?”
朱贵仔细回想:“约莫四十上下年纪,面容普通,没什么特别,穿着灰布长衫,像个落魄文人。但……眼神很亮,看人的时候,让人觉得心里什么都藏不住。对了,他喝茶时,我瞥见他左手手腕内侧,好像有一个淡淡的、青色的印记,像是个……模糊的环状图案,看不太清。”
青色环状印记?李清河迅速在脑海中搜索,无论是墨渊先生的典籍,还是萨狄爷爷的见闻,亦或是瀚云轩的古籍,都未曾提及相关的标志。
“你怎么回的?”李清河继续问。
“我……我当时吓坏了,只好装傻,说后院堆的都是杂物,没什么客人,定是他弄错了。”朱贵心有余悸,“他也没强求,只是又笑了笑,说‘无妨,或许时机未到。掌柜的只需记得,若后院客人想通了,可来天字三号房寻我。’说完,他就起身回房了。”
朱贵说完,紧张地看着两人:“李公子,林姑娘,你们看这……这人是什么来路?是赵汝成的探子吗?可若是探子,为何不直接动手,反而这般……这般古怪地递话?”
李清河沉吟不语。是陷阱?可能性极大。赵汝成手下能人异士众多,用这种看似玄虚的方式引蛇出洞,并非不可能。但……如果是探子,为何要提及“城西老龙井”?为何要聊“地气流转”?这更像是一种……试探,或者说,一种只有特定的人才能听懂的“切口”。
“北边来的故人……”林婉如喃喃道,看向李清河,“清河,你可曾认识北方来的、与地脉有关的人?”
李清河缓缓摇头。他的交际圈极其有限,除了南疆的萨狄爷爷和青霖城的这些人,并无北方故交。除非……是墨渊先生旧识?但墨渊先生交友广阔,却也未曾听他特别提过北方专精地脉之人。
“朱掌柜,你确定他只有一人?周围可有可疑人物盯梢?”李清河问。
朱贵肯定地道:“我悄悄留意了,确实只有他一人住店,周围街巷我也让伙计看了,没发现埋伏。但……这人太邪性了,我总觉得不踏实。”
是冒险接触,还是置之不理?李清河心中飞快权衡。置之不理,看似安全,但可能错失一个重要线索——万一此人真与“护脉人”或龙脉之谜有关呢?冒险接触,则可能落入圈套,万劫不复。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手腕内侧的比喻上。“青色环状印记”……忽然,一个极其模糊的记忆碎片闪过他的脑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