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是。”老头推了推眼镜,站直了身子,朝林风拱了拱手,“在下老周,生前是账房先生,阴司派来给您当文书,管卷宗、记规矩、查资料,都行。”
他指了指铠甲男:“这是赵武,前明的武将,战死的,能打,负责护着您。”
又指了指丫鬟:“小翠,民国时的丫鬟,心细,会安魂,能跟善魂说话。”
再指了指瘦猴:“阿杰,清末的小偷,哦不,是‘义盗’,他自己说的,腿脚快,能寻阴气,探路最合适。”
最后指了指墙角的疤脸:“哑巴张,说不清哪朝的,死的时候没留名,也不会说话,但懂驱邪,身手利落,最可靠。”
介绍完,老周又拨了下算盘:“阎君有令,我等五人听您调遣,直到您见习期满转正。”
林风点点头,刚想再说句“以后多指教”,前头的赵武突然“嗤”了一声。
“听他调遣?”赵武抱臂站着,斜眼瞥林风,语气里的不屑快溢出来了,“一个凡夫俗子,毛都没长齐,懂什么阴司规矩?也配管我?”
他往前迈了一步,铠甲“哐当”响了声,一股煞气扑面而来——不是冷,是凶,林风甚至能闻到点淡淡的血腥味,像是从战场带回来的。
林风的眉头也皱起来了。
他当刑警两年,最烦的就是这种“老子最牛”的刺头。甭管是人是鬼,先摆摆谱再说?
他没急着发火,慢悠悠地放下茶杯,转身往门口的鞋架走——昨晚从警局拿回来的配枪就放在那儿,用布包着。他解开布,把枪拿在手里,没上膛,就这么掂量着,转头看向赵武,挑了挑眉:“凡夫俗子是吧?”
“这玩意儿认识不?”他晃了晃手里的枪,枪管在晨光下闪了闪,“刚从队里领的,92式,子弹是实心的。你是鬼,按理说打不着?”
他往前走了两步,枪口没对着赵武,就停在自己腰侧,语气淡得很:“但我听说啊,阴兵魂体要是被阳气重的东西伤了,也得疼好几天,严重了还会散魂。要不……你试试?”
赵武的脸瞬间僵住了。
他活了一辈子,死了百十年,见过硬弓强弩,见过刀劈斧砍,就是没见过这黑黢黢的铁管子。但林风手里那枪透着股“阳刚气”,呛得他有点发闷——那是活人火气最盛的东西,比符咒还冲。
他张了张嘴,想说“你敢”,可看着林风那眼神——没开玩笑,是真敢试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脸憋得通红,别过头去,嘟囔了句:“……粗鄙。”
林风“嗤”地笑了。
还以为多横,原来是纸老虎。
“行了赵武,别闹了。”老周赶紧打圆场,扒拉了赵武一把,又朝林风拱手,“他就这脾气,没坏心,您别往心里去。”
“没事。”林风把枪放回鞋架,用布包好——他也不是真要开枪,就是得先立住规矩,不然以后这队伍没法带。
“头儿,你真敢开枪打鬼啊?”阿杰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我以前听别的鬼说,警察的枪最克邪祟,是真的不?”
“不知道。”林风瞥他一眼,“没试过,也不想试。”他转向小翠,见她还攥着那个缺口茶杯,手都捏白了,赶紧说:“茶挺好喝的,谢谢。”
小翠愣了愣,脸“唰”地红了,低下头,小声说:“不、不客气……”
墙角的哑巴张也朝林风点了点头,眼神柔和了点。
气氛总算缓和了。
老周从怀里摸出本线装书,递到林风面前:“头儿,这是《阴阳度魂录》,阴司给的基础手册,您先看看。里头记了阴司的规矩,怎么引渡孤魂,怎么辨善恶魂,还有常见的邪祟弱点,都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