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笔挺的制服,还是那个标准得令人作呕的微笑。
他就站在一片虚无的黑暗里,只有他和那扇旋转门是清晰的。
他看着我,一步一步走近,然后,像上次一样,微微躬身,双手递过来一张卡片。
那不是普通的塑料卡片,而是一张泛着幽冷青铜光泽的银行卡,上面刻着我看不懂的花纹,正中央,正是那四个字——“世界银行”。
他的嘴唇没有动,但一个清晰的声音,直接在我脑子里响起:
“先生,您的账户一直欠着七十七年时光。”
我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冷汗淋漓,窗外天还没亮。
房间里一片死寂。
而在我摊开的左手手心里,正静静地躺着一张冰冷的青铜银行卡。
那张青铜银行卡像一块冰,死死地烙在我的手心。
冰冷的触感顺着血液,一路冻僵了我的心脏。
我猛地把它甩出去,卡片在水泥地上弹跳,发出清脆的“咔哒”声,滚到了床底最深处。
无论我是用扫把试图把它扫出来,还是挪开床铺。
它总在我伸手可及的前一瞬,悄无声息地滑向更深处,像是一个活物一样嘲笑着我。
最后我放弃了,用旧报纸和破箱子把整个床底彻底封死,仿佛这样就能封印住那个不该存在的东西。
白天,我强装镇定,推着自行车走过熟悉的街道,阳光洒在身上,却驱不散骨子里的寒意。
我刻意绕开城东那片荒草地,甚至不敢朝那个方向张望。
我试图告诉自己,那是一场梦,一个过于真实的噩梦,手心的冰冷和那张银行卡只是幻觉。
“七十七年时光”像一句恶毒的诅咒,在我脑子里反复回响。
我开始疯狂地查阅资料。
我不再满足于官方志书,而是钻进故纸堆里,寻找那些任何可能与1944年那个夭折计划相关的蛛丝马迹。
我在县文化馆一个布满蛛网的角落里,找到了一本没有封皮手抄本,像是一个当年参与者的零碎日记。
“……三月廿一,地基下挖三丈,见黑土,触之阴寒刺骨,有工人言夜间闻地下有金铁交鸣、算盘噼啪之声,人心惶惶……”
“……四月,聘之西洋工程师史密斯,狂言见玻璃巨厦参天,有金字曰‘世界银行’,归后高烧呓语不止,旬日遣返……”
“……五月,资金链断,然怪事愈烈,有账房清点建材,数目永不对,忽多忽少,似有无形之手拨弄。众皆言,此地吞吃‘时运’……”
“吞吃时运”四个字,让我如坠冰窟。
难道这个地方就是一个汲取时间的怪物?
金融中心未能建成,但其扭曲的“场”却残留了下来,而我,不幸骑车闯入了进去?
那七十七年的债务,就是从计划夭折的1944年算起到现在的2021年?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我,日夜不休。
我迅速消瘦下去,眼窝深陷,对着镜子,我甚至有种错觉,里面的自己正以一种缓慢但确凿的速度老去。
是心理作用,还是……
那天之后,怪事开始接踵而至。
我手腕上那块戴了多年的电子表,会在深夜时分突然疯狂跳动数字,时而快进,时而倒退,最后屏幕碎裂,彻底黑掉。
家里那座老旧的挂钟,钟摆会在午夜突然停摆。
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是,我翻出以前的照片,发现一些合影里,我的影像似乎比旁边的人要模糊一点点。
像是焦距没对准,又像是曝光不足,仿佛我正在从这些定格的时光里慢慢淡出。
债务正在被收取。
我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