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书?都是会,快扔了吧。”她语气轻松,却伸出手,想接过我拿下来的任何东西。
我空着手下来,刻意拍打着衣服上的灰:“没什么,那书我就随便翻了翻。”
我从她身边走过,下了楼梯,能感觉到她的视线牢牢钉在我背上。
丈夫从门外进来,笑着说什么。我没有听清,只是含糊地点头。
整个下午,我坐立难安。
母亲似乎在暗中观察着我,端来水果,试探地问几句关于我上阁楼的事。
父亲依旧沉默,但偶尔看向我的眼神,却带着一种复杂。
那一页纸是祖父的日记,它被撕下用来黏住照片,那整本祖父的日记呢?它在哪里?
我想要找到它。
家里的老东西,尤其是祖父的遗物,大多收在父母卧室隔壁那个小储藏室里。
那房间平时锁着,说是防潮,也防着我们乱翻。
傍晚时分。
邻居家出了点急事,把父母都叫了过去。
丈夫被几个闻讯而来的亲戚拉去喝茶闲聊。家里瞬间空了下来。
那把锁是老式的黄铜锁,我从书房抽屉里找出几把旧钥匙,一把一把地试。
冷汗布满了额头。
第四把,咔嚓一声,锁开了。
推开门,一股更浓重的陈腐气味扑面而来。房间很小,只有一个小气窗,光线昏暗。
里面是几个老旧的木箱和书架。
我迅速来到最近的一个箱子前,打开盖子。里面是些旧衣服,散发着淡淡的樟脑味。
第二个箱子,是一些泛黄的账本和信札。
不是这些。
第三个箱子,更沉些,它放在最里面。
打开,上面盖着一块深蓝色的土布。掀开布,下面是一些笔记本,几本旧书,还有一摞信件。
最上面是一本深蓝色硬壳的笔记本,边角磨损得厉害。
我颤抖着手拿起它。
封面上,是祖父的字迹:《工作笔记·一九七五始》。
我靠着冰冷的墙壁坐到地上,就着气窗透进来的光,飞快地翻动着日记。
里面大多是些日常琐事,天气,农活,人情往来。
字迹时而工整,时而潦草。我一目十行地扫过,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手指猛地停住。
一页的中间段落,祖父的笔迹在这里变得异常混乱而用力,墨水甚至洇开了些,仿佛写字的人情绪极度激动:
“七月十五,鬼门开。阿诚(堂兄的小名)那孩子自从午睡后就有些昏沉,开始说胡话,给他喂了一碗符水让他睡下。”
“到了半夜,突然下大雨,天上的雷不断响着。忽然听见院子里传来奇怪的响声。就像是湿的的木头在地上拖行。”
“我起身去查看,见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匍匐在阿诚的窗外,他的形状很奇怪,似人非人,身上湿漉漉的,他贴着地上行走,突然又不见了。我怀疑是水鬼在找替身?心甚非常不安定。”
我猛地喘了口气,继续往下翻,又隔了几页:
“阿诚的病渐渐康复了,可是它的性情却变了,他沉默寡言,我偶尔和他对视,他的眼神里是冰冷和陌生,不像是个小孩子。”
“昨天我看见他与小妹在院子里玩耍,他的手一直藏在暗处,竟然几次想要掐小妹的脖颈,幸得我及时喝止他。他茫然无措,说并不是他的本意。”
“更让我感觉可怕的是,他落水被救回来后的几天里,偶尔衣袋内还会塞满了河底的湿泥,口中也会含一些……”
再往后翻,又是一段:
“我越来越确定,回来的不是阿诚。虽然相貌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