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脾气再臭有你脾气臭吗?”允恒隽站了起来,“哦对,你不是脾气臭,你是脾气古怪,你想起一出是一出,白山红蛇一案,你宁可动用回天之术也要查清楚真相,那时候我挺看好你的,我以为你的执拗是建立在正义与公正之上,我以为你是个合格的司察使,可现在,我觉得我看错你了,鹿红,你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
鹿红让他连珠炮似的反击呛得胸口发闷,她攥紧了袖口,指节泛白,眼圈却没红——
这么多年在蓬莱摸爬滚打,她跟允恒隽斗嘴几乎没有输过,因为过去不管允恒隽说什么,她都会不在意地笑嘻嘻回怼,只今天不同。
“我胆小鬼?允恒隽,你摸着良心说,从你醒来到现在,我哪句话不是为了大局着想?你以为硬碰硬就能解决问题?昆仑主是什么人物?她能稳坐三界之巅这么多年,手里握着多少底牌你知道吗?我们现在就好似三只刚长出牙的幼兽,非要去招惹一头沉睡的巨龙,除了被烧成灰烬还能有什么下场?”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不是怕,我是不想让我们所有人的努力,都变成一场笑话。白山红蛇案的卷宗石沉大海,我们已经输了一次,这次非雀案,我们不能再输了。”
鹿红的神情,是允恒隽从来没有见过的,她惯常很喜欢挑眉,要么是摆出一副不屑的劲儿,要么是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嚣张样子,可今个儿她的眉眼低下来,眉心鼓起化不开的愁,那滴溜溜的大眼睛都不再灵动,她眨眼的次数变少,瞳仁发散像是心气消失了。
允恒隽意识到方才自己有些咄咄逼人,话语也颇为过分,他想道歉,又抹不开面子。
鹿红缓缓阖眼,这段日子发生太多事。
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从红书楼里那本残破的妖界传闻,到敖沄澈提及的七散香秘辛,再到昆仑青鸟信使前来讨要非雀,又有非雀案如此错综复杂未完全解开……
这桩桩件件都像散落的珠子,隐约间似乎有一条线将它们串联起来,指向一个她不敢深思的方向。
“好了好了,这时候你们就不要再吵了,”涂山绛轻轻拍打鹿红的后背,眼神示意允恒隽少说两句,“这件事说大也大,说小也能小啊,我们齐力,定有办法。”
“涂山神女说得不假。蓬莱三位司使不是一向团结吗?怎么在八聚台都能吵得脸红脖子粗的?”玄袍浅笑,这次却不看戏了,他将此事揽过来,说:“你们若实在争论不出个所以然,不如由我来想个折中的办法吧?”
涂山绛见状,笑着陪打圆场:“请台主讲讲。”
“干脆你们把众生尺的量度结果和案宗整理好,先交给蓬莱的司察主。听说蓬莱司察主跟昆仑主是旧识,说话肯定比你们三位有分量,就算昆仑主想敷衍,也得给他点面子吧?”
“这倒是个主意!敖沄澈若肯出面,昆仑主就算想装瞎,也得眨眨眼意思一下吧?”允恒隽有点想采纳这个意见。
涂山绛思索后道:“但听说敖三随雏艳主入了象牙山,是因为伤重?”
听着他们三个讨论这个,鹿红先是看了一眼玄袍,而后无语扶额,紧紧闭上了眼。
他不就是敖沄澈吗?
他真有意思,带上个斗笠遮住面容在这里演戏,趁次机会刻意把涂山绛跟允恒隽绕进他的圈子,是不是还要顺带借此机会重新现世,好让昆仑以及三界众仙府不对他身份起疑?
好一出自洗嫌疑,玩转两面。
下一秒,玄袍补充道:“再说了,根据八聚台得到的消息,敖三的伤是老毛病了,现下象牙山的温汤正合养着,如今早已能下床走动了。”玄袍折扇轻敲掌心,语气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笃定,像是八聚台对象牙山那边的情况了如指掌,“再说你们司察主那人,最是讲规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