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神策军军纪森严,层层关卡,若无他人配合或默许,他一人岂能成事?奴婢是担心,军中或有蠹虫尚未揪出,若只惩处刘铭一人,恐难以服众,亦有损大将军清誉啊。”
他这话看似在为俱文珍的右衙考虑,实则将矛头引向了军械流失背后的管理漏洞,以及可能存在的、级别更高的共犯。
李纯赞赏地看了看吐突承璀,嘴角微不可查翘了翘:“俱卿,你怎么来了?吐突承璀所言,不无道理。刘铭一案,需深挖根源,彻查到底!看看究竟是他一人之过,还是我禁军之中,早已漏洞百出?”
俱文珍心中一凛,忙躬身道:“陛下,臣今日进宫正是为了禀报刘铭一案!”
“讲!”
“陛下,老奴有负圣恩!刘铭一案,老奴督责右衙严查,深挖之下,竟发现……”
他刻意顿了顿,才继续道:“刘铭所倒卖军械账簿中,涉及大量硫磺、硝石等物!查其源头,隐约指向……明慧郡主名下那座御赐硝石矿!怕是有人利用职务之便,行……不轨之事!”
他虽未直接点名刘绰,但句句都将矛指向她。
“俱大将军!”刘坤猛地抬头,脸色因愤怒而涨红,“你此言何意?我刘家对陛下忠心耿耿,岂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你休要血口喷人!”
俱文珍一脸“公事公办”的无奈:“陛下,老奴亦不愿相信。然,证据确凿,由不得奴婢不信。为保郡主清白,亦为肃清国法……”
他转向李纯,语气恳切,“老奴请旨,彻查郡主名下硝石矿账目,并……暂时限制明慧郡主离京,以待水落石出!”
李纯的目光在俱文珍和刘绰之间逡巡,怀疑之色渐浓。
“明慧,你怎么说?”
没等刘绰开口,殿外再次响起急促的通报声。
“陛下!杨常侍求见!言已在城内及京畿多处,起获大量私藏火药及制器之物!”
“什么?!”俱文珍脸色骤变,失声惊呼。
李纯猛地从龙椅上站起:“宣!”
杨恕快步上殿,风尘仆仆却目光炯炯。
李纯扬了扬手:“细细禀来!”
“陛下,奴婢昨夜至今晨,在城南永平坊、城西归义坊等五处隐秘据点,起获火药十余箱,更有已组装好的震天雷数百枚!”
“好大的手笔,说,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
“抓获主犯三人,皆已招供。彼等言道,是受右神策军一名姓胡的参将指使,命他们于三日后,在东西两市及朱雀街等人烟稠密处同时引爆,制造‘火器失控、流毒京城’之假象。虽未成事,然其心可诛!”
“那参将呢?”李纯声音幽冷。
“奴婢率人前去捉拿时,他已畏罪自尽。但他是俱大将军的义子......”
“荒谬!”俱文珍又惊又怒,指着杨恕道,“陛下!这个杨九与刘绰交往过密,定是串通一气,构陷老奴!”
“构陷?”杨恕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份名单和几封密信,“大将军,这是从胡参军家中搜出的,与那些案犯往来联络的凭证,上头可还有您另外几个义子的名字呢!人赃并获,您还有何话说?”
俱文珍如遭雷击,脸色瞬间灰败。
他万万没想到,杨恕的动作如此之快,非但把他给刘绰安排好的死局给破了,还拿到了如此致命的证据!
“陛下……老奴……老奴冤枉……”他试图挣扎,但声音已然发虚。
李纯对俱文珍的跋扈早有不满,此刻见其为了扳倒刘绰,竟敢在京畿重地私藏火药、策划爆炸,这已经完全触碰了他的底线!
这是视皇城安全如无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