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绰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手指轻轻抚过那些字迹,仿佛能触摸到写信人的温度。
信的最后,李德裕写道:“虽不能见,然思卿之心,无时或忘。随信附上梅枝一枝,愿卿见之,如见我面。”
她这才发现信封底部还有一个小布包。
打开一看,是一枝含苞待放的红梅,花瓣上还带着晨露的痕迹。
“这个傻子......”刘绰将梅花凑近鼻尖轻嗅,眼中泛起温柔的笑意,“县主府中又不是没有。”
卜管家笑道:“李郎君对县主真是用心。今早天一亮,他的小厮就在府外候着了,说是郎君特意嘱咐,要在县主醒来前送到。”
刘绰将信仔细折好,收入枕边的檀木匣中。
那里已经躺着好几封同样的信笺了。
自从不能见面,李德裕几乎每日都会派人送信来。
有时是一首诗,有时是几句闲话,字里行间都是掩不住的思念。
这天夜里,刘绰正在房中练字,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胡缨匆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古怪的神色:“县主,那个......二郎君他......”
刘绰手中的笔一顿:“他怎么了?”
没等胡缨回话,耳边已传来李德裕清朗醇厚的嗓音。
“绰绰!”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窗口。
仆从们忙识趣地退开。
刘绰刚要开门让他进来,就听他接着道:“别开门!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昨夜梦见你穿着嫁衣的样子,醒来后便再也睡不着......”
刘绰心头一热,突然想到什么担忧道:“这太冒险了,已经宵禁了,你是怎么过来的?”
“翻墙!”
笑意从李德裕胸腔里溢出来,他的绰绰担心他呢!
“县主府墙高丈二,你也敢翻?可有摔着?”刘绰嗔怪道。
“为了见你,莫说丈二高墙,便是刀山火海我也闯得。”说着,窗外的李德裕露出委屈的神色,“绰绰......我好不容易才翻墙进来,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外面冷,你......你穿的什么衣服,厚不厚?”
李德裕轻笑,“不冷,我穿的很暖和!”
然后就是一阵沉默。
不知为何,刘绰一下子变得笨嘴拙舌起来。
这边备嫁,那边备娶,想来总有相似之处。
她只好比照着自己的情况问:
“那你这几日吃得如何?胖了还是瘦了?婚服做好了么?尺寸可还要修改?”
外头的李德裕嘴角微翘:“瘦了,绰绰,我想你想得紧,你想我了么?”
刘绰心头一跳,“傻子,不过才十多天不见。我们以前又不是没这样过,你怎么就?再有十七日我们就能见面了!”
她有些惭愧,阿娘说,她胖了的。
这段日子,她才开始注意控制饮食。
“不一样,我怕一觉醒来,这都是一场梦。不把你娶回家,我总是不能安心!”
“傻子,我又不会跑!”
听着心上人叫自己傻子,李德裕心里却甜滋滋的。
他执着地问:“绰绰,你想我了么?”
“想!”刘绰红着耳根道。
“有多想?”
刘绰却没回答,而是把窗子开一条缝,“你把手伸过来!”
他们已经说了很久的话了,她想知道他到底冷不冷。
李德裕疑惑地将手伸过去。
大手忽然就被一双温暖的小手握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