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公主母女因前番失仪被罚闭门思过,未能赴宴。
刘绰和李德裕同席而坐,时不时便有眼神交流。
“众卿,”皇帝李适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清晰地传遍大殿,“朕前些时日身体微恙,多赖诸卿辛劳。今日中秋佳节,合该君臣同乐。来,满饮此杯,愿我大唐国泰民安。”
“陛下圣安!国泰民安!”群臣齐声应和,举杯共饮。
放下酒杯,皇帝的目光似不经意地掠过舒王李谊,淡淡道:“谊儿,前几日你入宫侍疾,辛苦了。”
李谊心中一凛,面上却恭敬起身:“父皇言重,儿臣分内之事,不敢言苦。见父皇龙体渐安,儿臣不胜欣喜。”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了些,“值此佳节,儿臣特意为父皇准备了一曲《秦王破阵乐》,以壮我大唐军威,亦贺父皇康泰!”
皇帝眼中寒光一闪,面上却不动声色:“哦?谊儿有心了。”
鼓声骤起,雄浑激越,压过了原本的靡靡之音。
数十名身着明光铠、手持兵器的“乐工”列队而入,随着鼓点舞动起来。
他们的步伐沉重,甲叶碰撞铿锵,带着一股肃杀之气,与寻常宫廷乐舞的柔美截然不同。
李德裕附在刘绰耳边低声道:“这《秦王破阵乐》乃太宗皇帝李所定,气势磅礴,歌颂开国武功。舒王此举倒似别有深意!”
刘绰的心猛地提起。
她注意到这些“乐工”步伐矫健,眼神锐利,绝非普通伶人!
他们腰间的横刀虽未出鞘,但那沉甸甸的分量和握刀的姿势,分明是久经训练的悍卒!
李德裕的手在案下轻轻按住了她的手腕,示意她稍安勿躁,但刘绰能感觉到他肌肉的紧绷。
舒王世子李佑心底是压不住的兴奋。
这些“乐工”,大半是舒王府豢养的死士!
刚刚殿外广场上燃放的烟花,便是动手的信烟。
此刻,马遂和田昂的人,应该已经悄然控制了麟德殿外围的部分关键通道和宫门。
乐舞渐入高潮,鼓点如暴雨倾盆,刀光闪烁,杀气腾腾。
领舞的魁梧“乐工”一个旋身,目光如电,猛地锁定了御座之上的皇帝,扔出手中横刀!
就在这雷霆万钧、杀机毕露的一瞬——
“陛下小心!”广陵王李纯突然厉喝一声,猛地将身前的案几推向舞阵前方,将飞来的横刀接下!
几乎同时,“呛啷!呛啷!”一片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炸响!
乐工们纷纷拔刀。
那领舞的魁梧汉子振臂大喊:“诛昏君!为昭靖太子讨还血债!”
雪亮的刀锋撕裂了歌舞升平的假象,直扑御座!
“护驾!!!”杨志廉尖利得变调的嘶吼划破殿宇!
殿内负责护卫的禁军立时便与刺客们斗在一处。
鼓乐声暂停后,殿外的喊杀声、兵刃撞击声也渐渐传了过来!
“报——!”一名浑身浴血的神策军校尉冲破混乱,扑倒在御阶之下,嘶声禀报:“陛下!左神策军都虞侯马遂正率部强攻麟德殿的宫门!”
“杀——!”
数百名混入宫中的守捉郎精锐与部分被策反的禁军士兵,如同决堤的洪流,嘶吼着杀进麟德殿广场!
为首一人,正是左神策军都虞侯马遂!
殿内顿时大乱!
本以为只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刺客来行刺,哪里想到会是宫变?
女眷的尖叫、杯盘碎裂的刺响、官员仓惶的呼喊交织成一片。
寒光闪烁,鲜血飞溅,方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