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得倾斜,蜡油滴落在地图边缘,凝成一层浅黄的痕。
副官在旁边低声说:“长官,西北方向的信鸽塔那边—仍然没信號。”
“几次了”雷哈特问。
“连著第四夜。”
“派去的斥候都没回来”
“是的。”
他抬起头,看向窗外。
窗外的风雪一片灰白,灯影在雪雾间摇晃。
“照这个势头,绝不是风雪的事。”
他说这话时语气很轻,像在自言自语。
副官犹豫了一下,试探地开口:“长官,您怀疑———是有敌人入侵了”
雷哈特没有马上回答,只慢慢站起身。
“敌人也要动员,要吃饭,要休整。若真有动静,按理说应该早有边防要塞的军报传过来。”
他顿了顿,又低声补了一句:“可如今什么消息也没有。”
副官默然。
外头风声嘶厉。
过了一会儿,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士兵推门进来,身上全是霜雪。
“报告长官,城门口的卫兵—抓到了一个人。”
雷哈特抬眼:“谁”
“看样子是—从北边来的逃兵。”
屋內的气氛顿时紧绷。
雷哈特示意:“带进来。”
那人被两个卫兵架著,衣甲残破,脸上覆著乾涸的血和灰,双眼呆滯。
“你是哪支部队的”雷哈特问。
那人嗓子发哑,嘴唇开裂。
“..—.北境—灰岩—.要塞。”
“灰岩要塞”副官皱眉,“那是最靠北的要塞,失联了好多天了。那里———不是早该传信回报了吗”
那人没有回答,呼吸急促,像是隨时要断气。
雷哈特示意侍从上前,递水。
那人喝了一口,却立刻呕出一口黑血。
副官脸色一变:“这血里———怎么还有灰”
雷哈特的眉头皱得更紧:“继续说。”
逃兵的声音颤抖:“他们都疯了所有人都疯了我看见了火,自己人点起来的.”
“自己人点的火”副官不信地重复了一遍。
那人剧烈摇头,手在空中乱抓:不是火—————是————血————烧起来了———烧得———连雪都变成血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一阵痉挛,嘴角流出灰白色的沫子。
副官俯身察看,片刻后摇了摇头。
屋里没人说话。
雷哈特看著这具尸体,神情冰冷。
他伸手拿起桌上的羽笔,在记录簿上写下几行字。
笔尖划过纸面时发出轻微的沙声。
副官低声问:“要不要派人去灰岩要塞確认”
“派。”雷哈特头也不抬,“一队斥候,十名骑兵,不要多。带上旗帜,不许轻进。
若见情况不对,立刻撤回。”
“是。”
副官转身离开。
门再次被风推开,一股寒气灌了进来,吹得烛火差点熄灭。
雷哈特没动。
他一直盯著那具尸体,目光缓缓下移一一那人掌心里,握著一块烧焦的军徽。
徽章上的帝国纹章已模糊,但仍能看出那枚鹰形印。
只是鹰的双翼被烧断了。
次日,风雪未停。
天还没亮,远处的地平线忽然泛起一丝红光。
起初极微弱,像是雪反射了晨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