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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们爆发出整齐的呼喊:“阿尔特利亚的勇士必將归来!”
喊声一次比一次高,直到掀起仿佛能震碎海浪的迴响。
就在此时,港口最中央的战船率先起锚。
沉重的铁锚被缓缓收起,桅杆上的风帆展开,猎猎作响。鼓声自船上敲响,节奏低沉而有力。
港口边的人们纷纷挥动手臂,送別的哭喊渐渐被鼓声与海风淹没。
伯恩哈德立於船首,望著远方灰蓝的海面。
他的眼神冷峻,心中却明白,这一去,他们將直面最残酷的血战。
海浪推著船体缓缓离开码头,木板嘎哎作响,港口在身后逐渐缩小,化作一片模糊的轮廓。
阿尔特利亚的远征,终於启程。
航程並无奇险。日復一日的海风卷著浪涛,拍打著船身。
白日里,士兵们在甲板上挤作一团,有人靠在木桶边酣睡,也有人望著无边无际的海水发呆;夜间,点点灯火摇曳,远处的星辰与海面相互辉映,寂静中只余风帆的低鸣。
偶尔,也有一些细碎的声音打破单调。
“该死的海,这比兽人的战斧还狠!”一个年轻士兵趴在栏杆上,声音断断续续。
“闭上眼,別盯著海面!”老兵拍了拍他的背,口气里带著几分不耐,“你要是再晃著脑袋盯浪,怕是连胆汁都要吐出来。”
“真管用”年轻士兵虚弱地问。
“当然管用。”老兵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干硬的麵饼递过去,“咬著点,不许吐,不然你就得饿著肚子撑一整天。”
旁边一名士兵忍不住插嘴:“放屁!上次你不是吐得比谁都狠还把自己头盔给灌满了,差点戴不回去!”
说到这,周围人鬨笑起来。
就连晕船的几个年轻士兵也忍不住露出苦笑,紧张感被衝散了不少。
甲板另一侧,几名水手正费力地调校帆索。
粗厚的麻绳在手心里摩擦,勒出一道道血痕。一个水手大骂:“又是这鬼风!一会儿北,一会儿西,要么乾脆吹翻这该死的船算了!”
“住嘴!”船长黑著脸吼道,“再敢胡言乱语,就把你绑桅杆上让你吹一天风!”
骂声震得甲板上的士兵们都收了笑,偷偷看了眼正在船首站立的伯恩哈德。
他依旧笔直站立,披风猎猎,像是无惧这无边海浪。
“真不愧是大人,连风浪都奈何不了他。”有人低声感嘆。
“哼,他也和咱们一样,是人不是神。”老兵冷哼一声,“只是他不会把腿软给你们看。”
这一句话,倒让周围的年轻土兵沉默了片刻。
夜幕降临时,船队亮起一盏盏油灯。
微弱的火光在甲板上摇曳,把士兵们的影子拖得老长。后勤辅兵端著木盆,把稀薄的汤与乾麵饼分发下去。
“这汤里连半块肉都没有。”有人小声抱怨。
“你还能有的吃就不错了。”另一人咕儂,“听说瓦伦西亚的军团出征时,乾脆一天只给半份粮,真要命。”
“胡说八道!”对面一个士兵立刻反驳,“我远方表哥就在瓦伦西亚的第五军团,他说他们的军粮足够!那可是王国的主力军团,岂能亏待”
几个人便爭执起来,你一句我一句,倒也不是恶意,只是被单调的航行压得心中闷气太多,隨便找个话题便吵起来。
“別吵了!”老兵把木勺重重砸在木盆上,发出清脆一声,“吃饭的时候闭嘴,等哪天真缺粮了,你们连吵架的力气都没有。”
空气静默了片刻,隨后还是有人忍不住笑,把笑意咽进汤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