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兽人不过是一群蛮荒异种,以暴力和血腥横扫王国,但自战爭爆发以来,我们逐渐发现,这个敌人远比我们最初设想的更为复杂。”
“我们看到他们以人为食,以尖骨为矛,披著血皮与兽甲;看到他们不布阵型,却能野性协同;他们似乎不识战法,却能在战斗中学习。”
“他们不仅有纪律、有分工,还有极为强烈的战斗意志与某种近乎宗教的信仰体系。他们的力量来源、战斗方式以及种族构成,一直是我们所无法理解的空白。”
“而最令人畏惧的一点,是他们面对死亡的態度。”费尔南停顿了一下,语气略沉,“不是畏惧,不是逃避,而是一一无动於衷。”
“我们曾尝试俘虏,审讯,套问、恐嚇,甚至以火烙骨。”他的视线从在场几位眉头微皱的大臣身上略过,“可大多数兽人拒不配合,甚至以自残、撞笼、咬舌结束性命。”
“但,仍有例外。”
费尔南伸手指向殿角的那座牢笼。
而牢笼里的那头兽人一一正直直看著费尔南,又不时扫向眾人,目光里没有仇恨,只有一种被极力压抑的复杂。
费尔南语气未变:“这头兽人,来自前线维尔顿的俘虏营。他原本同其他俘虏一样,拒不交代。但—有些东西能打碎勇气。”
“他在最初抗拒时被火刑拷问,几次几乎昏死,但最终选择说话一一只不过,是用我们听不懂的语言。”
“於是雷纳德殿下下令,指派了一批文职人员试图教授他人类的语言。”费尔南看向莱昂,“我们教了他们基本句法、音节转译、图画与语言符號,整整了一个多月。”
“於是,语言的伽锁,终於在极少数个体身上取得突破一一”
“最终,部分兽人一一学会了说我们的语言。”
其中一个,就是他。”
眾人神情不一,数人互视,却无一人发声。
殿內只余火盆微之声。
莱昂按捺不住,沉声问道:“他讲了什么”
查尔斯三世轻轻举手,打断他们。
“现在,你们亲自来听。”国王道,“让他说。”
费尔南点头,走至牢笼前,对著那兽人冷声说道:
“说话。把你曾对我说的一一再重复一遍。”
那兽人缓缓抬起头,嘴角微动,喉咙中先是发出一串低沉的咕嘧,仿佛在咀嚼词语。
良久,他努力地吐出几个字,带著强烈的异音与断续:
“我——.叫卡鲁格。”
兽人的声音嘶哑低沉,带著不属於这个世界的古老腔调。
他的舌头显然尚未完全適应人类语言的发音方式,每一个词都像是从喉咙中硬生生挤出来的。
“我—火斧氏族战士。”
“生在———血原。”
“血原————我们—.——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