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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判断,已然明確。
前方的南面城墙,已经全线告破。
敌人不仅已攻上垛口,甚至连绳索都搭好,开始大规模转入城內。
那段防线,已经不再是防线,而是一道被撕裂的缺口。
若还妄图组织反击,试图將其夺回,便如用破布去堵住洪流的决口,只会被瞬间吞没以他手中仅有的六百余人一一临时徵召的民兵与刚刚被收下的溃兵,根本不可能完成任何有效的反攻作战。
更何况,他们连投石、火油、弓弩等支援火力都没有。
若再按原计划继续向前推进,只会在前线遭遇蜂拥而入的兽人,与其主力正面硬撼。
那不是支援。
那是送死。
莱昂静默片刻,眼神再一次扫过远方正不断踏入城內的敌影。
他必须作出决断。
莱昂的声音冷静而清晰,在空荡荡的屋顶上响起:
“前方的城墙防线已经沦陷,放弃进军支援。”
他转身,从屋顶上跃下石阶,落地那一刻,身旁一名民兵连队长望向他,有些犹豫不决。
“可..可是军令是让我们支援城墙防线—
莱昂看向他:“我们要支援的那段城墙,已经彻底被兽人攻占了。”
他目光扫过街道尽头,那些方才被他所震的溃兵,此刻如丧家之犬般蜷缩在后方,
有人低头不语,有人望向他时仍带著惊惶的余光。
“如果继续前进,依靠这些战斗力低下的民兵和逃兵,和兽人狭路相逢,只会是送死,毫无意义。”
那名连队长咽了口唾沫,低声道:“那——-我们要怎么办”
莱昂没有立刻回答,他望向身后那尚未构建完毕的巷战防线方向。
“我们回去。”他说。
连队长一愣:“回去”
莱昂点头:“回我们刚刚的防线,回我们未完工的街垒后,固守街区,做好巷战准备。”
“我们没有办法去夺回城墙,只能尽力阻止这些兽人,將他们死死堵在城区外围,不要让他们迅速深入城內,为后方的平民爭取时间撤离。”
他转身大步走向队列前方,尚未反应过来的民兵们仍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溃兵们原本还在交头接耳,见到他走来,瞬间安静了下来。
莱昂来到队列前方站稳,沉声下令:
“全体列队,调转方向,准备折回。城墙已经陷落,我们不再向城墙方向进军。”
他扫了一圈眾人,目光落在那些缩在一旁、浑身狼狐的溃兵身上,冷冷道,“你们既然还有力气逃命,就还有力气杀敌。”
他转头看向身边两名连队长,“把这批逃兵全部整顿收编,拆散后编入两支民兵连队中。”
一名连队长犹豫了一下,说道:“可他们如果不服从指挥”
“让他们服从。”莱昂不等他说完,冷声道,“不服从军令者,杀。”
话音落下,街口一片死寂。
溃兵们不敢再低声私语,只能无声地交换视线,最后低头默不作声地靠向队伍。
莱昂回头看了一眼城墙方向,阳光照在远方的烟柱上,像血染的残霞。
“迅速调转方向回到原来的防线,然后再重整编制。”
没人再质疑莱昂的命令。
两个民兵连队开始听令行动起来。
方才刚刚停下来的阵列再次动了起来,在一片混乱之中调转方向,有人一边跑一边仍回头张望。
不远处,那些被斩杀贵族逃兵震住的守军溃兵也开始逐渐移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