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香料,真是一举多得,百姓看了肯定觉得这香皂不仅好用,还寓意吉祥,肯定争相购买。”
确定了纹样,接下来就该赵师傅出手了。他拿到图纸后,并没有立刻动手,而是足足看了一个时辰,时而眉头紧锁,时而点头微笑,仿佛在和图纸上的藤蔓花朵对话。他把每一根藤蔓的走向、每一朵花的姿态都记在心里,才拿起刻刀开始动工。
圆形模具的缠枝纹比方形的锯齿纹更考验手艺,藤蔓的弯曲弧度要自然流畅,不能有生硬的转折;花朵的形态要各异,不能千篇一律;还要有向背之分,有的花朝着左边,有的朝着右边,有的微微低头,有的昂首挺胸,看起来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会绽放出芬芳。
赵师傅白天刻,晚上也刻,木工房里的油灯亮到深夜,像一颗永不熄灭的星星。昏黄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影子随着他的动作晃动,时而伸长,时而缩短,仿佛他和墙上的藤蔓融为一体,正在共同编织一幅美丽的画卷。
夜深了,外面传来几声狗吠,断断续续的,更显得夜的寂静。木工房里却只有刻刀与木头接触的 “沙沙” 声,像春蚕在啃食桑叶,轻柔而执着。赵师傅揉了揉酸胀的手腕,指关节因为长时间用力而有些发红,甚至有些僵硬,他拿起一块干净的布,轻轻擦拭着刻刀,刀刃上还沾着细小的木屑。
他拿起模具,借着灯光仔细查看,只见藤蔓缠绕自然,像真的在生长一样;花朵形态各异,有的完全绽放,露出灿烂的笑容;有的含苞待放,像害羞的小姑娘;有的花瓣朝左,仿佛在欣赏左边的风景;有的朝右,好像在和右边的同伴打招呼,果然有向背之分,活灵活现,仿佛能闻到花香。
“李大人,这花纹比宫里给贵妃做的糕点模子还费眼。” 赵师傅虽然累得够呛,声音都有些沙哑,但语气里难掩赞叹,“每朵花都不一样,细看还有向背呢,刻完这一个,我这眼睛都快花了,看东西都有点模糊了。”
这时,李杰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胡椒茶,茶杯是粗陶做的,带着质朴的质感。“赵师傅辛苦了,来,喝杯茶暖暖身子,解解乏。” 他把茶杯递过去,笑着说,“这才叫‘精工出细活’,您看这花纹,多漂亮,就像一幅活的画。将来百姓看到这花纹,就知道是好香皂,是咱们司农寺出品的,错不了,就像看到老字号的招牌一样放心。”
赵师傅接过茶杯,双手捧着,感受着茶杯传来的温暖,他喝了一口,胡椒的辛香在嘴里弥漫开来,带着一丝微辣,顺着喉咙滑下去,顿时觉得浑身暖和了不少,疲惫也消散了几分。“大人说得是,只要能做出好东西,累点也值了。” 他看着手里的圆形模具,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满眼都是喜爱和自豪。
李杰拿起模具,在灯光下仔细端详,只见缠枝纹的主藤如翡翠雕琢,蜿蜒流转间带着一股生生不息的韧劲。七朵胡椒花在藤蔓间错落绽放,花瓣的纹路被刻刀剔得深浅适宜,仿佛轻轻一碰就会落下洁白的花屑;五朵薰衣草则如紫玉串成的铃铛,低垂的姿态里藏着几分娇羞,紫色的花穗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赵师傅您看,” 李杰用指尖轻轻点过一朵胡椒花的背面,“这花瓣的阴面刻得稍深,阳面稍浅,连花萼的绒毛都刻出来了,难怪您说费眼。” 他忽然想起初见胡椒花时,花瓣上细密的绒毛沾着晨露,在阳光下像撒了层碎银,此刻模具上的花纹竟将那番景致凝在了枣木里。
赵师傅嘿嘿笑了两声,用袖口擦了擦眼角:“大人您瞧这第三圈的藤蔓,转至此处本该僵直,我特意让它向外弯了半分,像被风吹得微微晃动,这样才活泛。” 他指着藤蔓转折处的一道浅痕,“就这半分弧度,我刻了足足两刻钟,稍不留意就成了死结。”
李杰闻言,心中愈发敬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