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怒!殿下您是国之储君,是未来的天子,身份尊贵无比,岂是一个小小的司农寺官员能比的?那李杰不过是仗着有几分小聪明,侥幸得了陛下的青眼罢了,根本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李承乾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里充满了浓浓的自嘲。小聪明?能让父皇在朝会上接连三次点名表扬,能让各州的刺史挤破头地去司农寺巴结,能让关中的百姓把他的名字挂在嘴边日日称颂,这岂是一个 “小聪明” 就能解释的?他想起半月前在御花园偶遇父皇的情景,当时父皇正拿着司农寺送来的奏折看得津津有味,嘴角的笑容就没断过,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李杰这法子好,想得周到”,连他上前行礼问安,父皇都只是随意挥了挥手,目光都没从奏折上移开半分。
那一瞬间的冷落,比寒冬腊月里泼在身上的冰水还要让他心寒。他可是大唐的太子,是父皇的嫡长子,竟然比不上一个突然冒出来的臣子和他造出来的破犁?
“侥幸?” 李承乾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宫墙外那片被夕阳染成金红色的天空,远处的长安城在暮色中渐渐亮起了灯火,像散落的星辰。可这繁华的景象落在他眼里,却只剩下无尽的烦躁。“父皇为了他的贞观犁,连刘御史都说贬就贬,直接发配到了瘴气弥漫的岭南。你觉得,这还仅仅是侥幸吗?”
他忽然转过身,目光紧紧锁定在跪在地上的阿福身上,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和算计:“阿福,你说…… 要是这贞观犁,并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好用呢?”
阿福的身体猛地一僵,他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惊愕和难以置信,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迅速又低下头,声音压得像蚊子哼一样:“殿下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 李承乾转过身,背对着他,双手负在身后,手指无意识地在窗棂上轻轻敲击着,发出 “笃笃” 的轻响,像是在盘算着什么。“本宫只是在想,山东那些老世族,向来守旧,最不喜欢这些新东西。他们手里的田庄那么多,要是…… 要是他们用不惯这新犁,出了什么岔子……”
阿福何等机灵,瞬间就明白了殿下的言外之意。山东可是太子的根基所在啊,那里聚集着许多当年跟着先皇后陪嫁过来的勋贵,还有不少是当年支持隐太子的老臣,虽然最后都归顺了当今陛下,但心里始终是向着东宫的。若是能让他们出面……
他连忙往前膝行了几步,几乎把脸贴在了冰冷的地砖上,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和急切:“殿下英明!山东是太子旧部聚集之地,根基深厚。若是新犁在那里出了岔子,引起百姓的怨声载道,那些老世族再趁机上个奏折,陛下就算再信任李杰,也得好好掂量掂量,说不定还会责怪他办事不力呢!”
李承乾的眼底闪过一抹厉色,那眼神像淬了冰的刀锋,带着刺骨的寒意:“话虽如此,但此事一定要做得干净利落,绝不能留下半点把柄。你是知道的,父皇最恨的就是结党营私,干预政务,尤其是借着农具这种关乎民生的大事做文章,若是被他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他缓缓走到阿福面前,弯腰捏住他的下巴,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力道大得几乎要把阿福的下巴捏碎。阿福疼得脸色发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却硬是咬紧牙关,没敢哼出一声,只是用力点了点头。
“你跟了本宫十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说,不用本宫再教你吧?” 李承乾的声音冰冷刺骨,像寒冬里的寒风,刮得人心里发颤。
“奴才明白!奴才定当做得天衣无缝,绝不让任何人查到殿下头上!” 阿福忍着下巴的剧痛,一字一句地保证道,眼里满是坚定。
李承乾这才缓缓松开手,从宽大的袖袍中掏出一枚青铜令牌,令牌上雕刻着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