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饭,下午趁凉快把纱帐蒙上。”
小王刚把陶罐搬到棚角,突然指着东边的土坡喊:“那是啥人? 穿东宫的衣袍!”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五个穿朱红色侍卫服的汉子正往这边走,腰间的横刀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为首的那个满脸横肉,走到棚子边就停住了脚,目光像刀子似的扫过刚搭好的竹架。
“你们是干啥的?” 领头的侍卫叉着腰喊话,声音粗得像磨盘,“谁让你们在这儿搭棚子的? 这地太子殿下要征用,用来养御马!”
老张手里的竹刀 “哐当” 掉在地上,脸色瞬间白了 —— 东宫的人向来蛮横,去年有个老农误闯了太子的猎场,被打断了腿。他下意识地往李杰身后躲了躲:“这…… 这是陛下亲赐的试验田,李大人要种胡椒的……”
“胡椒?” 侍卫嗤笑一声,抬脚就往竹架上踹,“什么金贵玩意儿,能比得上太子殿下的宝马?” 竹架被踹得摇晃,几根竹篾 “咔嚓” 断了,“给你们半个时辰,拆干净! 不然别怪老子刀不客气!”
小王气得攥紧了竹刀,指节泛白:“你敢! 这是陛下的旨意!”
“陛下的旨意?” 侍卫抽出半尺刀身,寒光晃得人睁不开眼,“老子只听太子殿下的! 再啰嗦,连你们一起砍了!”
李杰突然往前走了一步,正好挡在侍卫和竹架中间。他没看那把刀,只是盯着侍卫的眼睛,声音平静得像棚边的水:“我叫李杰,昨日在太极殿上,陛下亲赐这三十亩地种胡椒,有房玄龄大人作证,有司农寺的文书为凭。”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侍卫腰间的东宫令牌,“太子殿下要征用,无妨,烦请这位军爷回去禀报,让殿下给我一张陛下的手谕 —— 有手谕,我立刻拆棚子;没手谕,莫说半个时辰,就是一天,我也不能动这棚子一根竹片。”
侍卫的刀停在半空,脸色变了变。他只是奉命来刁难,没想过这书生竟敢搬出陛下的名头。太极殿的事他略有耳闻,听说这位李大人能预言庐江王反叛,连陛下都让他三分。真要是闹到御前,倒霉的怕是自己。
“你等着!” 侍卫狠狠瞪了李杰一眼,收刀入鞘,“等太子殿下的命令下来,看你还嘴硬!” 他转身冲身后的人吼道,“走!”
五个侍卫骂骂咧咧地走了,踢起的尘土落在刚搭好的竹架上,留下丑陋的黄痕。
小王气得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什么东西! 等咱胡椒种成了,看陛下不治他们的罪!”
“别气,” 李杰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落在侍卫消失的方向,那里的土坡后隐约有衣角闪过 —— 是东宫的探子,“这只是开始。” 他捡起地上的断竹篾,扔进旁边的草堆,“先把竹架修好,加两根斜撑,再结实点。”
老张蹲在地上捡竹刀,手还在抖:“大人,真要跟东宫对着干? 那可是太子殿下……”
“不是对着干,是按规矩来。” 李杰笑着帮他拍掉身上的土,“陛下赐的地,太子要征用,总得有个说法。咱们只管种好地,别的事,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他这话是说给老张听,也是说给远处的监视哨听。
老李默默走到竹架旁,用新的竹篾绑扎断裂的地方,动作比刚才更仔细。小王劈竹篾的力道也重了几分,像是把怒气都撒在了竹子上。
日头渐渐偏西,棚顶的纱帐终于蒙好了。淡粉色的纱帐在风中微微晃动,阳光透过纱眼洒在地上,形成细碎的光斑,像撒了一地的金粉。棚内的温度果然比外面高了些,赤脚踩在地上能感觉到暖意。
李杰蹲在陶罐旁,往里面灌水。清水顺着陶罐的缝隙渗进土里,发出 “滋滋” 的声响。他摸出 “验土帛” 在棚内晃了晃,颜色比棚外浅了些 —— 湿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