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晚,寒风在窗外呼啸,刮得窗纸噗噗作响。
诛皎家的小屋里却暖意融融。
炕桌被挪到了炕中央,一盏明亮的煤油灯驱散了角落的黑暗。
陈兰兰坐在炕里边,就着灯光,手里做着针线,是一件给诛华改小的棉袄。
已经两岁多的诛华和几个月大的诛玥,并排躺在暖和的被窝里,睡得小脸通红。
而诛皎,则占据了炕桌的另一边。
他面前摊开的,不再是合作社的报表或者农业技术书籍,而是几本崭新的、印着陌生曲绕文字的书籍和册子——正是伊万诺夫专家赠送的那些俄文原版书刊。
旁边还放着一本页角卷起、显然是经常翻看的《俄汉词典》,以及几个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
诛皎眉头微蹙,眼神专注地盯着书页上那些如同天书般的俄文字母和复杂图表。
他手中握着一支铅笔,不时在笔记本上写下几个扭曲的、试图模仿俄文字母的符号,或者标注下自己猜测的中文意思。
灯光映照着他认真而略带困惑的侧脸,仿佛一个遇到了难题的学生。
陈兰兰偶尔抬起头,看着丈夫对着那些看不懂的书本苦思冥想,忍不住轻声问道:“皎哥,这些外国字,弯弯绕绕的,看着就头疼,你真能学会吗?”
诛皎从沉思中回过神,放下铅笔,揉了揉有些涩的眼睛,笑了笑:“慢慢来,总能看懂一些的。
伊万诺夫专家把这些书送给咱们,是一片好意,里面说不定就有能让咱们社增产增收的好办法。
要是因为看不懂就放在那里积灰,岂不是辜负了人家,也对不起社里社外的期望?”
他的语气平和,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坚持。
陈兰兰看着他眼中的笃定,不再多问,只是默默地将灯芯拨亮了一些,让光线更充足些。
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个有主意、有毅力的人,他认定的事,就一定会努力去做成。
事实上,诛皎的“学习”
过程,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要“顺利”
得多。
有着前世零星的记忆碎片和越常人的精神力,他对语言有着独特的感知和学习能力。
那些在陈兰兰看来如同天书的字母,在他眼中正逐渐变得有序,一些基础的语法规则和常用词汇,正被他快理解和掌握。
更重要的是,他并非真正要从头学起一门语言。
他的目的非常明确——为将来“合理”
地引用这些书刊中的“知识”
打下基础。
他不需要成为俄语大师,他只需要在关键时候,能够“看懂”
某些关键的图表、数据或者结论,并能够用中文“转述”
出来,就显得合情合理。
因此,他的学习极具针对性。
他先强记那些与农业相关的专业词汇,比如“土壤”
、“肥料”
、“育种”
、“机械”
等。
他反复研究书中的图表和公式,即使不完全理解其深层原理,也要先记住其表达形式和大致指向。
他在笔记本上写下的,更多是自己对未来如何“应用”
这些知识的思考,而非单纯的翻译。
这个过程,他刻意表现得艰难而缓慢。
只有在深夜,确认家人都已熟睡后,他才会偶尔动用一丝空间带来的精神力,加对某些复杂句式和词汇的理解记忆,但旋即又恢复常态。
他必须让所有人都相信,他后续可能提出的任何越当前认知的“新点子”
、“新技术”
,都是他呕心沥血、刻苦钻研这些俄文资料的结果。
是“学习”
来的,而非凭空“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