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槐叙半扶半抱着元菱轩,脚步踉跄地穿过密林。
怀里的人着高烧,脸颊烫得惊人,呼吸也微弱得吓人,他原本只想尽快找个地方安置元菱轩,却在绕过一棵古树时,猛地顿住脚步——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林间空地上,宫翊修半跪在地上,双手还沾着未干的鲜血,身旁的匕插在泥土里,刀身裹满了红。
而他怀里,那个总是软软地跟在自己身后、一口一个“哥哥”
的小笨蛋,正毫无生气地躺着,单薄的衣衫被血浸透成深褐色,小腹上的伤口狰狞可怖,连眼角残留的泪痕都还没干透。
“小笨蛋……”
苏槐叙的声音瞬间嘶哑,怀里的元菱轩似乎察觉到他的僵硬,轻轻哼唧了一声,他却浑然不觉,只死死盯着地上的房昀舒,瞳孔因震惊和愤怒而剧烈收缩。
那个前几天还在片场给他递温水、说“哥哥拍戏别太累”
,那个因为怕黑、非要拉着他衣角才肯走夜路的小笨蛋,怎么会变成这样?
宫翊修像是终于回过神,缓缓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眼神空洞得吓人。
看到苏槐叙时,身体猛地一僵,嘴唇动了动,却不出任何声音。
“是你干的?”
苏槐叙的声音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将元菱轩放在旁边的树影下,起身时眼底已蓄满了杀意,一步步朝着宫翊修走去,周身的气压低得让人窒息。
“他那么喜欢你,连我劝他都不听,你就是这么对他的?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
他走到宫翊修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人狠狠拽起来,拳头几乎要砸在那张满是痛苦的脸上,却在看到房昀舒毫无生气的脸时,硬生生顿住。
他怕自己的动作,会惊扰到这个已经没了呼吸的小笨蛋。
“说啊!
为什么要杀他!”
“他叫你‘宫先生’时有多小心翼翼,我都看在眼里!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怎么敢这么狠心!”
宫翊修张了张嘴,喉咙里堵着浓重的血腥气,只能出破碎的呜咽。
他看着苏槐叙眼中的恨意,看着地上房昀舒冰冷的身体,心脏像是被生生剜去一块。
他怎么解释?解释自己是被系统控制的?解释他比谁都不想伤害这个小笨蛋?这些苍白的话,在眼前的血泊面前,显得无比可笑。
元菱轩被放在树影下,高烧让他意识昏沉,浑身烫得像团火。
朦胧中,他听到苏槐叙愤怒的吼声,又隐约瞥见不远处地上的血迹,混沌的脑子勉强转了转,挣扎着撑起身子,声音沙哑又含糊。
“不……不许打……我兄弟……”
他晃了晃脑袋,试图看清眼前的人,视线聚焦了好几次,才认出被苏槐叙揪着衣领的是宫翊修。
可还没等他再说什么,目光突然扫到宫翊修脚边——那个浑身是血、一动不动躺着的身影,让他浑身一震,高烧带来的眩晕瞬间被恐惧取代。
“翊修……你……”
元菱轩的声音开始颤,他撑着树想站起来,却腿一软差点摔倒,只能跌跌撞撞地往前挪了两步,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的人。
“房……房猪猪?”
此刻,那个会红着脸反驳“我才不是猪”
的人,却静静地躺在血泊里,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元菱轩踉跄着扑到房昀舒身边,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刚碰到对方冰冷的脸颊,就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来。
“房猪猪……你别吓我啊……”
他转头看向宫翊修,眼底满是难以置,却因为浑身无力,只能死死咬着嘴唇。
“翊修……你告诉我……这不是你干的……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