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造好的食品加工车间里,弥漫着一股焦糊与酵过度的酸涩气味。
第一批试产的红薯干黑得像炭块,辣白菜软烂如泥,萝卜干则咸得苦。
大壮捏着鼻子,拎起一片焦黑的红薯干,眉头拧成了疙瘩:“柱子哥,这……这玩意儿喂猪,猪都得绝食吧?”
王亚茹看着报废的原料和浪费的工时,心疼地合上记录本:“铁柱,这样不行。
温度、湿度、盐度、酵时间,差一点都不成。
光靠我们摸索,代价太大了。”
李铁柱拿起一块“失败作品”
,在手里碾碎,眼神冷峻:“看来,光有设备和热情不够,得请真神。”
“真神?”
大壮撇嘴,“县食品厂那几个老师傅,鼻孔朝天!
我去请过,连门都没让进!
说咱们个体户瞎胡闹,糟蹋东西!”
“请不动?”
李铁柱扔掉手中的碎渣,拍了拍手,“那是你请的方法不对。”
他转身对王亚茹说:“备车,带上我们最好的茶叶,还有那份《星辰食品展规划》。”
半小时后,李铁柱站在了县食品厂退休老师傅刘福贵家的院门外。
隔着低矮的院墙,能看到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正悠闲地侍弄着几盆菊花。
“刘师傅,”
李铁柱隔着栅栏门,语气恭敬,“冒昧打扰,我是‘星辰商贸’的李铁柱,想跟您请教点酱菜腌制的手艺。”
刘福贵头也没抬,继续修剪着花枝:“个体户?搞你们的衣服建材去,别来糟蹋老祖宗传下来的吃食。”
大壮在后面气得直瞪眼,李铁柱却面色不变,将带来的茶叶和规划书从门缝下轻轻推了进去:“刘师傅,这是我们的展规划,您有空看看。
我们不是瞎搞,是想把咱们本地的好东西,正经做出名堂来。”
里面再无回应。
李铁柱也不纠缠,转身就走。
第二天同一时间,李铁柱又来了。
这次,他手里提着两瓶好酒。
刘福贵正在院里喝茶,看到他又来了,冷哼一声,背过身去。
李铁柱也不恼,将酒放在门口石墩上:“刘师傅,听说您爱喝两口。
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昨天那份规划书,您看了吗?我们计划先用本地红薯……”
“不看!”
刘福贵猛地回头,语气带着老手艺人的傲气,“你们懂什么火候?懂什么老汤?就知道用机器瞎搅和!”
李铁柱依旧恭敬:“正因为不懂,才来请您这尊真神出山指点。
待遇您开口,技术入股也行,高薪聘请也行。”
“请我?”
刘福贵嗤笑,“我刘福贵在食品厂干了一辈子,带出的徒弟现在都是国营厂骨干!
给你们个体户打工?丢不起那人!”
第二次拜访,依旧无功而返。
大壮在车上愤愤不平:“柱子哥,这老顽固!
咱何必受这气!”
李铁柱看着窗外:“有本事的人,都有脾气。
他要真没点傲气,我反倒看不上。”
第三天,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李铁柱没带礼物,只身一人,再次敲响了刘福贵家的院门。
刘福贵拉开门,看到他淋湿的肩头和空着的双手,愣了一下。
“刘师傅,”
李铁柱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目光坦诚,“我不是来请您‘打工’的。
我是来请您‘掌舵’的。”
他指着食品厂的方向:“国营厂现在什么光景,您比我清楚。
多少老师傅的手艺,就快后继无人了。
我们‘星辰’是没根底,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