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方才在朝堂上的争吵,阳崇礼忍不住用龙指狠狠地揉搓太阳穴,多年来他已习惯如此。
这时,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梦里的场景,一会是嘈杂的争吵声,一会又是女子唤“爹爹”
的声音,阳崇礼只觉得头痛欲裂,脑袋仿佛要炸开一般。
“哗啦——”
猛然间,阳崇礼猛然横扫龙案,上面的奏折、茶杯等物品散落一地,出刺耳的哗啦声。
随后,阳崇礼瘫在龙椅上,胸前剧烈起伏,嘴里不停地出粗重的喘息。
“嗬—嗬—嗬”
大太监海公公进来见到这一幕顿时瞳孔骤缩,惊呼道,“皇上!”
老天爷,圣上的头疼症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吗?!
想起近几年圣上的性子愈喜怒无常,长此以往怕是……
这么一想,海公公只觉心惊肉跳。
一踏进御书房的门,海公公立即将腰折成九十度,一路小跑过去,小心翼翼道,“圣上,可是疼得厉害,不如奴婢这就去宣吴院正来前?”
没有圣上肯,他不敢自作主张。
心里这般想着,手却是在收拾地上的狼藉。
泄一通,阳崇礼自觉好了许多,抬起手挥了挥衣袖,表示不用了。
随后,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怀海,你跟在朕身边多久了。”
海公公名叫李怀海,从前是圆明园的管事太监,每年只有夏日避暑时才能到皇帝。
他是突然调到皇帝身边伺候的,据说是因为打理圆明园有功,当然这是明面上的。
李怀海私底下偷偷打听过,真实原因是因为从小跟在身边的福公公给勾结后妃,将皇帝的一举一动透露出去,不知太后娘娘如何得知的消息。
福公公自是活不成了,落了个乱棍打死的下场,一家流放为奴,至于那后妃,赐了毒酒。
可皇帝身边不能没有人伺候,太后又怕在宫里选人重蹈覆辙,于是,选来选去选到了他的头上。
能保住脑袋往上爬,李怀海伺候得自是尽心竭力,在宫里伺候的,就没有真正的蠢蛋,有了前车之鉴,李怀海除了皇帝的话,谁的话都不听,谁也不亲近,自此一直待到了现在。
海公公想也不想道,“回圣上的话,如今已有整整十年了。”
十年,那就是在此之前的事他不知道了,梦里那个孩子看起来至少十四五岁了。
阳崇礼突然一下就失了兴趣,摆了摆手,道,“罢了,下去吧。”
“奴婢告退。”
将奏折重新叠好摆在龙案上,海公公这才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关门的时候,他无意中看到宣仁帝间的银丝,心中陡然一惊,圣上居然头上竟何时多了这么些银丝!
要知道圣上今年才四十有八,竟是比太后娘娘的银丝还要多几分!
阳崇礼揉了揉眉心,只觉得烦躁,看着眼前的奏折,一股无名的怒火蹿上脑门。
下一秒,龙案上的奏折不翼而飞,随着落地的声音,奏折已经飞到了门口。
阳崇礼这才觉得那股窒息感轻了不少。
若是他生活在现代,就知道这个叫做看到上班就烦!
不是这样的!
他的生活不是这样的!
他一定要知道十年前究竟生了什么才导致他失去的记忆,那个孩子又究竟是怎么回事!
……
黑风寨。
黎知意也起床了,照样扎了个齐肩马尾便出门了。
她也不想出去,可沈青禾拉着她死活非要她去看看她精心挑选的谢礼。
说是要登记造册。
黎知意还能怎么办,跟着去呗,同行的还有苏见月。
人都到齐了,黎知意算是来得最晚的,母女俩出现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