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出现，像一道光照进他破碎的世界。
他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将布袋子小心叠好，重新藏进枕头底下。
那是他不能说出口的喜欢，也是他唯一可以悄悄藏起的念想。
夜色寂静，风吹树影，两个心事各异的人，在同一个夜晚，悄悄想着彼此入睡。
第二日清晨，屋里暖融融的，被炕火烘得舒舒服服。
楚墨染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习惯性地伸手摸向枕边的手表——才六点。
昨晚明明失眠到很晚，没想到今天竟意外醒得这么早。
她懒懒地坐起身，裹着被子了会儿呆。
视线不经意扫向窗户，却在下一瞬间愣住。
窗纸上蒙着一层细细的水汽，透过那朦胧的薄纸，隐约能看见外头白茫茫一片。
往常这时候外头还黑沉沉的，今天竟亮得白。
瞬间，她困意全消！
这是下雪了？
她“唰”
地掀开被子，迅穿好衣服，套上棉袄，跳下炕。
鞋都没来得及穿好，她便拖着鞋子快步冲到门前。
“吱呀——”
门被一把推开，清冷的寒气裹挟着雪的气息猛地扑了进来，带着沁人心脾的清冽。
她一时没防住，被那雪地的反光刺得眼睛微微眯起。
眼前，是一片铺天盖地的雪白世界。
屋檐下、院子里、树枝上、围墙顶，无一不是厚厚一层积雪，仿佛天地间都被一夜白雪彻底洗净，只剩下宁静纯粹的白色。
天上还有小雪花不断飘落。
楚墨染看到这一幕心里说不出的激动，恨不得想去雪里滚两圈。
她前世生活的城市，极少下雪，就算落雪，也总是沾地即化。
她从来没有亲眼见证过这么浩大的铺天盖地的白色。
她忍不住蹲下身，捧起一捧干净的雪，在掌心轻轻揉成一个雪球，朝着院门狠狠一砸——
“砰！”
雪球炸开，雪渣四溅，出沉闷又畅快的响动。
她嘴角不由扬起一个大大的弧度，眼底满是明亮的笑意。
就在这时，屋里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姐姐，你在干啥呢……”
孟春迎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揉着惺忪的眼睛走出门来，一脸迷糊。
楚墨染回头，兴奋地招手喊道：“春迎！
下雪了！”
孟春迎一愣，还没完全清醒的大脑顿时被这句话激活，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外头的世界——
白雪皑皑，天地洁净。
“真的下雪啦……”
她低声呢喃，睁大了眼睛，小脸上浮现出一种复杂的神色，既惊喜，又有些怔然，还有一丝……不知所措。
往年的冬天，是她和小豆子最难熬的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