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铂悦府顶层公寓这片被无形结界封锁的空间里,仿佛凝固了,又仿佛在以一种折磨人的慢流淌。
洛梨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
她不再试图解释,不再哭泣,甚至不再感到愤怒。
大多数时候,她只是蜷缩在落地窗边的地毯上,抱着膝盖,看着窗外日升月落,云卷云舒。
送来的餐食冷了又撤,撤了又换,她几乎没动几口。
整个人迅消瘦下去,下巴尖了,眼睛显得更大,却空洞得没有一丝光亮。
苏珊被允许来过一次,看到她这副样子,心疼得直掉眼泪,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反复叮嘱她保重身体,一切等纪总气消了再说。
纪总的气,会消吗?
洛梨不知道,也不再去想。
她只是麻木地等待着,等待着他最终的处理结果。
雪藏?封杀?还是更彻底的……抛弃。
公寓里安静得可怕。
纪靳修似乎更忙了,回来的时间更晚,有时甚至彻夜不归。
即便回来,也多半直接进入书房,房门紧闭,处理似乎永远也处理不完的公务。
两人偶尔在客厅碰见,他也只是面无表情地扫她一眼,那眼神冷得像冰,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看的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家具。
这种彻底的冷漠,比之前的暴怒更让洛梨感到绝望。
她宁愿他大雷霆,也好过这种将她视为空气的漠然。
他大概,是真的对她失望透顶,彻底厌弃了吧。
这个认知,像最后一把冰锥,彻底凿穿了她心底仅存的一丝微弱企盼。
又是一个深夜。
纪靳修带着一身疲惫和外面的寒意回到公寓。
客厅里只留了一盏昏黄的壁灯,洛梨常待的窗边角落隐在阴影里,空无一人。
餐桌上摆放着的晚餐依旧原封未动。
他的目光在那冷掉的饭菜上停顿了一秒,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随即又恢复冷硬,径直走向书房。
经过主卧门口时,他脚步顿了一下。
门缝底下,没有透出灯光。
里面寂静无声。
她睡了?还是又像之前那样,蜷在哪个角落里呆?
这几天,他并非对她的状态毫无察觉。
陈默每天都会向他汇报公寓里的情况:她吃了多少,睡了多久,做了些什么。
他知道她几乎不进食,迅消瘦,整日呆。
心底那股烦躁和莫名的滞涩感愈浓重。
他试图用高强度的工作来麻痹自己,将那些不合时宜的情绪压下去。
他告诉自己,这是她应得的教训,必须让她深刻记住逾越底线的后果。
可是……
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那夜停电时,她扑进他怀里瑟瑟抖、哭得无助又依赖的模样;闪过她之前看他时,那双偶尔会亮起狡黠或委屈光芒的眼睛……
以及,刚才餐桌上那些丝毫未动的食物。
鬼使神差地,他改变了方向,没有去书房,而是轻轻推开了主卧的门。
房间里一片黑暗,只有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光透进来,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悲伤的气息。
然后,他听到了。
极其细微的,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是从靠窗的沙角落传来的。
他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揪紧了。
脚步不受控制地放轻,走了过去。
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他看到了蜷缩在沙里的洛梨。
她瘦了很多,缩在那里小小的一团,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肩膀因为压抑的哭泣而微微耸动着,脸埋在膝盖里,出小动物般的呜咽声,那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