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庄子门口,车轮碾过门槛时轻轻一震。
车帘旁的仆人利落跳下车,弯腰从车侧取下矮木车凳,“咚”
一声稳稳搁在地上。
接着便见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先探出一截玄色马靴,靴筒上绣着暗金云纹,落地时带起微尘。
随后,身着紫色披风的王公侯弯腰下车——披风边缘镶着圈雪白狐毛,被风轻轻吹起,露出里面玄色劲装。
他左手握着柄长刀,刀鞘漆黑,只在柄端缀着颗暗红玛瑙,身形挺拔如松,眉眼本是沉肃的,可目光扫到院门口时,忽然顿住。
“外公——!”
甜宝早等不及,从星辞背上滑下来时差点踉跄,却不管不顾地张开小胳膊往前冲,声音又脆又亮,带着满眶的欢喜。
王公侯眼中的沉肃瞬间化了,嘴角绷着的线条软下来,连眼角的纹路都染上笑意。
他顺势张开双臂,稳稳接住扑过来的小身子,怕她被风冻着,忙拢了拢披风,将甜宝裹进怀里——狐毛蹭着她的脸颊,暖烘烘的,还带着外公身上惯有的、淡淡的松木香。
“慢点跑,当心摔着。”
他声音放得极柔,低头看她时,连握着刀的手都松了松。
“外公,甜宝好想好想你!
你去哪里了嘛?”
甜宝把小脸蛋埋在王公侯颈窝,胳膊像小藤蔓似的缠得紧紧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委屈的鼻音,手却怎么也舍不得松开,怕一松手,外公又要像前几次那样,隔好久才回来。
王公侯被她软乎乎的小身子蹭得心口颤,那股子疼惜和想念像温水似的漫开来,眼眶都热了。
他抬手轻轻拍着甜宝的背,声音比刚才接她时更柔:“外公也舍不得甜宝,外公天天都在想你。”
话刚说完,喉结轻轻滚了滚,忙别开脸蹭了下袖口——差点真让眼泪落下来,在乖宝面前可不能失态。
“甜宝吃饭想外公,睡觉想,走路也想外公。
就连坐星辞背上都想。”
甜宝仰起小脸,鼻尖还红着,却使劲晃着王公侯的脖子撒娇,小声音又软又黏,把满心的想念都倒了出来。
王妃端着刚温好的姜茶走过来,见爷孙俩一个紧抱不放,一个红着眼圈哄,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轻轻拍了拍甜宝的小屁股:“你这小黏人精,外公坐了三天马车,骨头都快颠散了。
快下来让外公歇歇,往后啊,外公不赶路了,天天陪着咱们甜宝数星星、好不好?”
又看了看王公侯,“父亲,这是我熬姜汤里面放着蜂蜜水,喝了去去寒!”
甜宝听了“天天陪着”
四个字,眼睛“唰”
地亮了,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却还攥着王公侯披风的狐毛边,仰脸盯着他:“外公真的不走啦?”
王公侯把她往怀里又搂了搂,才笑着点头:“不走了,外公守着甜宝。”
说着看向王妃,眼里的热意还没褪,却多了踏实的暖。
王公侯接过女儿手里的姜茶一口饮尽。
“好”
往后,家里有软乎乎的乖宝,有知冷知热的女儿,多温暖。
甜宝坐上星辞的背,就朝里走去。
“乖宝,你先自己去玩,外公刚回来,去洗漱一下,换件衣服再来陪甜宝好吗?”
王妃柔声道。
“嗯放心吧娘亲,甜宝听话”
星辞听懂了,不用甜宝吩咐,“哒哒哒”
的就朝空地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