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虚无的混沌流体呈现出一种越三维认知的“灰蒙”
——既不是固态的凝重,也不是液态的流动,更不是气态的弥散,而是像无数被揉碎的意识碎片悬浮在非空间里。
陈墨的意识体悬浮其中,法则之心的金色丝线在他周身织成半透明的茧,这些丝线正以每秒37次的频率震颤,每一次震颤都会剥落细小的纤维,那些纤维接触到混沌流体的瞬间,便化作了他记忆里的画面:五岁时掉进的那口古井、第一次激活量子心脏时实验室的蓝光、熵噬者第一次撕裂空间的暗紫色裂隙……
“存在锚点稳定性降至58。”
零的全息投影比在法则之心时稀薄了近六成,青铜棱镜探测器投射出的数据流像被虫蛀过的羊皮卷,满是残缺的空白,“过去三分钟内,你关于‘纳米装甲操作逻辑’的记忆丢失19,‘与王一战术配合’的关联信息衰减。
更危险的是,我的逻辑库出现了‘自噬现象’——刚才尝试计算暗熵能量转化率时,突然有三组核心算法凭空消失,就像它们从未存在过。”
她的投影突然闪烁了一下,浮现出几行乱码,“检测到绝对虚无的‘无意义场’正在强化,它不是在‘吞噬’信息,是在让信息失去‘被感知’的属性,就像把墨水滴进大海,不是墨水消失了,是没人能再认出它。”
陈墨低头看向自己的意识体,现构成手掌的金色丝线中,有近三成已经变成了半透明的灰色。
他试着回忆母亲的面容,脑海里却只浮现出模糊的轮廓,连她常穿的那件蓝色外套都变得难以辨认。
“不是失去感知,是绝对虚无在解构‘关联’。”
他的声音带着奇异的空旷感,指尖划过混沌流体,激起的涟漪里浮现出无数个“自己”
:有的穿着普通的衬衫在地球上上班,有的变成了织网者的丝线傀儡,有的甚至是一团没有形态的能量体,“在这里,‘陈墨’这个概念可以是任何形态,因为没有足够强的关联来固定它——暗熵议会能在这里生存,说明他们找到了‘自我锚定’的方法,可能是某种强烈的执念,也可能是……与那个‘绝对虚无原生意识’的契约。”
小雅的意识体漂浮在侧方,星语竖琴的金色丝线与法则之心的茧缠绕成螺旋状的光带,这些光带正不断渗出银色的粒子,将周围试图靠近的混沌流体推开。
她的右肩仍带着半虚化的残影,但这些残影此刻正散着柔和的银光,每道银光里都嵌着细小的音符——那是她用“记忆旋律”
凝结的防御层。
“竖琴在‘翻译’虚无的语言。”
她的指尖在琴弦上滑动,光带上立刻浮现出无数细小的星图,这些星图都在逆向旋转,“它说前面7个虚无单位(约等于3光年)的地方,有‘边界意识’——不是实体的墙,是绝对虚无里自然形成的‘认知滤网’,只有能在滤网中保持自我认知的存在,才能接近暗熵议会的巢穴。”
她突然按住琴弦,光带上的星图瞬间定格,其中一张星图的中心浮现出无数张模糊的面孔,这些面孔都在无声地呐喊,眼眶里流淌着灰色的泪滴。
“边界意识的防御机制是‘存在悖论’。”
小雅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吃力,那些面孔正在光带上缓慢移动,逐渐组成暗熵议会的图腾符号,“它会向闯入者抛出无法解答的问题,比如‘你是谁’‘你为何存在’,如果回答不出或者产生怀疑,意识就会被分解成最基础的信息粒子。
刚才捕捉到一段残留的意识波动,来自三个月前试图闯入的某个高等文明——他们在回答‘为何战斗’时产生了分歧,结果整个文明的意识体都被悖论撕碎,变成了边界意识的养料。”
陈墨的量子心脏突然剧烈震颤,茧壁上的金色丝线瞬间亮起红光。
他看向小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