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姐,大名何翠姑。
娘家在清河,要算到北京天安门的距离,还是清河离市里近。
但是,清河下去就奔河北张家口了。
再说,北京人看中海淀,也许因为北大、清华在海淀。
所以,这么多年,海淀再远,人们也都往这里奔。
周家巷到天安门的距离,远远大于清河到天安门的距离,但这里的美誉度远高于清河。
何姐和周正是指腹为婚,都因为老爸酒后胡言,就给自家闺女找了个婆家。
还好,周正一表人才,虽然学历不高,但为人厚道,做事认真。
两人小时候,逢到过年,都会在周家巷一起过,是因为两家人要聚。
几乎每次聚他俩都会被大人们开玩笑,那时候不懂,大人笑,他俩也跟着一起笑。
还牵着手出去放炮,推铁环。
那时周正管何姐叫“翠翠”
,他说自己比翠翠大,怎么能叫她姑姑呢。
周正很淘气,把大人的凉鞋烧成胶,粘麻雀,放进一个玻璃罐子里,眼瞅着它断气。
然后给麻雀糊上泥,再在炉子上烤,等泥都干成块儿,掉下来,麻雀就烤熟了,闻着怪香的。
他举到翠姑嘴边儿:“翠翠,你先吃。”
翠姑使劲摇头,“你真狠心,看着它断气。”
翠翠说着还撅起嘴。
“那你刚才还帮我和泥呢,你是帮凶。”
周正似乎很有理地说道。
翠翠只得咬了一小口,周正问:“好吃吗?”
翠翠点点头。
这时候,听见周正老娘在院子里嘀咕着:“这什么味儿?什么东西糊了?”
然后老娘就大声喊起来:“孩子他爸,你快去灶上看看,菜糊了吧?”
周正靠在炕沿儿上捂着嘴乐。
上学了,到过年大人再拿他俩开玩笑,翠翠就脸红了。
后来有一年说什么也不去周家巷过年了。
结果是周正家里保证不再拿他俩开玩笑了,翠翠才跟着大人们一起到周家巷过年。
结婚前,周正什么想法也没有,他全听父母的。
翠翠则是觉得,周正人长得帅。
两人结婚时,一个二十,一个十八。
婚礼在周家巷算是办得很风光了。
日子也就一天天地过起来了。
第二年他们有了儿子,爷爷给取名周帅。
老老小小一大家子,都是翠姑照顾着,虽然累点儿,但她很满足。
周正是高中毕业,翠姑只上到初中,就没再读书了,说起来也差不到哪里去。
但是周正每天都捧着书看,和翠姑的话很少。
翠姑呢,忙完大的,忙小的,再伺候老的,也顾不上跟周正说话了。
周正的衣服自己洗,但家里其他的活他从来不碰。
翠姑有时候累了,就会数落他:“甩手掌柜的,油瓶子倒了你都不知道扶。”
周正呢,就像没听见一样。
自从周正去唐山学习,村里的人更是把他捧上了天。
最后他还被留在了唐山车辆段,当起了正式工,这下更不得了了,全村的人都来他家吃水席宴,就是来了一波,再来一波。
那些天翠姑累的两腿软,她心想,周正你把老娘害惨了。
嘴上却还得应承着那些乡亲。
初到唐山,周正为了站稳脚跟,下班就在宿舍钻研业务,很少回家。
老人看不过去,总叫他常回来。
何姐自己也浑身火烧火燎地,但羞于开口。
周正每半个月回来一次,本该小别胜新婚,可他还是捧着书。
何姐终于忍不住了:“你跟你的书本过吧。”
何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