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城西的雾裹着槐香漫开,义庄内堂的青瓷盘上,母芯泛着淡青光晕,映得林青山嘴角的血迹格外刺目。
他刚吞下药,便攥住韦长军擦剑的手腕,声音颤却掷地:“赵都虞候没拿到母芯,必拿流民撒气,你先去护棚子!”
韦长军剑穗一顿,沉声道:“沈槐带巡逻队早去了,武大郎动乡亲扎荆棘,撑得住。”
话音未落,林小婉攥着麻纸撞进来,髻散乱,喘得胸口起伏:“韦大哥!
西门庆招了!
双木林旧窑有暗门通赵府粮仓,里头槐蛊幼虫怕火怕艾草!
他还说,赵都虞候泡了二十年槐蛊水,胳膊上爬着黑纹‘养蛊底子’——这种人全靠执念吊蛊力,心防一松就垮!”
林青山眼睛亮得惊人,按紧青瓷盘:“旧窑是他命根,你去端了!
我守母芯,盯死赵府。”
窗外马蹄声炸响,阿石掀帘扑进,雾水顺着梢滴:“流民棚出事了!
赵都虞候的人抢了送粮队,放话午时不交母芯,踏平城西!”
韦长军剑“哐当”
入鞘,衣袂扫过桌角:“林小婉,去槐安堂调人盯赵府,带‘警示烟弹’——烟浓能驱蛊也能信号;阿石,跟我走,先断他炼蛊窝!”
流民棚外,雾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槐叶粥香混着麦秸霉味飘着,路边残破货摊上,半袋霉糙米沾着霜,穿破棉袄的孩童冻红了手,攥着硬窝头缩在草垛后,见人来便往深处钻。
两个妇人往陶罐里添柴,烟火熏黑的脸上挂着愁:“北边逃兵又抢粮,这日子啥时候是头?”
空地上,老汉们露着棉絮的棉袄沾着泥,磨亮的斧头劈在断木上,指节冻疮裂口渗着血丝,一沾寒风就缩手。
棚口木桩旁,武大郎正帮巡逻队绑荆棘,指尖勒出红印。
陈三递来麻绳,笑眼里藏着试探:“大郎哥,听说母芯在林小婉姑娘那?韦壮士去双木林,我前阵子找柴熟路,要不我探探?”
沈槐恰好走来,手里的槐影剑撞着腰侧:“不用,你留着守棚子,这里也需人。”
陈三应着,转身挑水时,悄悄往赵府方向瞥了眼——这几日他总借帮流民挑水、劈柴打听母芯,提赵府时总压着嗓子,没人在意。
武大郎后脑勺的槐叶膏沾了草屑,脊背却挺得笔直,喊得声震雾霭:“乡亲们加把劲!
荆棘扎密点,让赵都虞候的人扒层皮!”
见韦长军骑马冲来,他扔下麻绳跑过去,鞋上沾的泥甩在地上:“韦壮士,送粮队兄弟说,抢粮的放话要烧棚子!”
话音刚落,雾里窜出三匹黑马,马上汉子举着浸油火把,火舌舔着草垛:“赵都虞候有令!
午时不交母芯,先烧了这反贼窝!”
“休想!”
武大郎抄起扁担,木杆撞着地面“咚咚”
响。
流民们举着锄头围上来,破衣烂衫却气势汹汹。
韦长军剑已出鞘,剑光劈开晨雾,直挑为汉子手腕,火把“呼”
地落地,被他一脚踩灭,火星溅在泥里。
另两人抽箭欲射,沈槐斜刺冲来,槐影剑“铛铛”
挑落箭囊,一脚踹翻一人:“这点三脚猫功夫,也敢来城西撒野?”
被踹的汉子趴在泥里喊:“赵都虞候午时带五十亲兵来!
前几天还有戴槐纹令牌的人找他争‘蛊源’!”
韦长军皱眉,阿石催道:“别耽误,双木林得赶早!”
韦长军嘱林小婉绑走汉子,便与阿石策马扎进雾里。
棚内突然传来惊呼——潘金莲正蹲老槐树下熬粥,鬓边插着武大郎摘的风干槐叶,邓文迪带着两个家丁晃过来,油光的脸上堆着笑:“小娘子跟爷回赵府,有吃有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