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露凝在马蹄铁上,踏碎时溅起的泥水裹着草屑,韦长军攥缰的手青筋凸起——破庙方向的金铁交鸣里,小周的吼声劈风而来:“守住路口!
别让这群杂碎冲去流民棚!”
破庙残梁斜刺夜空,挂着的烂幡被风撕得“哗啦”
响,火把光在断壁间跳荡,照出小周浑身是汗的脸。
他长刀死死抵住王英的短刀,火星溅在额角伤口上,疼得他眼尾抽颤:“阿力,往东退!
石灰粉备着!”
胳膊淌血的阿力骂骂咧咧往旁挪,刚摸出布包,一道寒光已掠来——韦长军的青钢剑“当啷”
挑飞王英的刀,剑刃贴在那矮胖汉子脖颈,像块冰。
“韦大侠饶命!”
王英肥脸挤成一团,黄龅牙上沾着唾沫,“是赵都虞候逼我的!
烧棚给五十两!
我就是个混饭的!”
他瞥见沈槐举剑逼近,突然拽过身后喽啰挡路:“李二狗!
替爷挡一下!”
那喽啰刚骂出“狗娘养的”
,林青山的刀已劈中他肩膀,疼得在瓦砾里打滚。
林小婉举燃艾草冲来,浓烟裹着药香往喽啰堆里钻:“沾了烟,蛊虫也得跑!”
陈三踩着断砖跃起,一脚踹飞举火把的残敌,落地时喊:“林小婉往庙门挪!
别让他们绕后!”
不远处,潘金莲举灯笼的手稳如磐石,见有黑影偷袭陈三,短匕挑飞碎石,精准砸中那喽啰后脑勺:“陈三哥,身后!”
混战里,小周拽过阿力撒止血粉,疼得阿力嘶嘶抽气却咧嘴笑:“谢小周哥!
完事请你喝糙米酒!”
王英见状不妙,摸出红玛瑙珠子砸向韦长军,趁对方侧身,连滚带爬钻进荒草,嚎着:“等着!
母蛊醒了,把你们都喂虫!”
“别追!”
韦长军收剑,目光扫过满地狼藉,小周突然凑过来:“韦大哥,神龛下石板松的!
王英的人一直盯着!”
话音未落,林青山怀里的青铜符“嗡”
地轻颤,绿光缠上沈槐的槐叶玉佩,飘出半寸光痕,直指神龛。
长剑撬开石板,刻着“玄槐”
纹的木盒露出来。
沈槐指尖抚过盒内的丝帕与纸,声音颤:“是姐姐的字!”
——“双符映玉开地宫,血槐珠碎母蛊醒”
,翻到小字条,她顿了顿,念得更急:“双符映玉显路,槐汁绘纹受热现,指黑风岭老槐,三更启门,迟则母蛊噬地!”
卖菜老汉突然塞来布包:“那矮胖子掉的!
有图!”
韦长军展开绢布,朱砂标着“玄槐地宫”
,旁注“三更启,需双符映玉”
。
林小婉指着重合的“三更”
二字,韦长军望了眼残月:“亥时末了,离三更剩一个多时辰,走!”
马蹄声骤响,武大郎跌撞着冲进来,裤脚泥片乱飞:“韦大哥!
周虎带衙役来了!
喊着说你通匪,要抓流民问罪!”
韦长军刚要催马,老树下突然站起个人——旧捕快服洗得白,袖口磨出毛边,左腿微跛,腰间短刀晃了晃。
“韦大侠留步!
周虎有后手!”
那人抬头,左眉骨浅疤在火光里明灭,褪色腰牌挂在颈间,“在下余涛,前县衙捕快,看不惯周虎勾结赵都虞候,辞了。”
他目光落在卖菜老汉身上,声音软了些:“张老伯,去年你儿子不肯炼蛊,是我藏他去药铺的。”
老汉攥住他胳膊直抖:“小余捕快!
你怎在这儿?”
“听见周虎要抓流民喂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