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莲池的风裹着腐腥,墨色荷叶蔫得耷拉在水面,叶上黑油像凝固的血,风一扯就裂出细缝,露出底下缠满黑藤的百姓——他们半浸在浑水里,只露颗脑袋,嘴角黑涎滴进池里,喉间“咕噜”
声越来越弱,黑藤往池底拽的力道却越来越狠,池泥里的泡冒得更急,像有东西在底下磨牙。
韦长军扛着火莲枪奔到池边,金焰扫过岸沿黑油,“滋啦”
烧出呛人白烟。
抬眼间,池中央青石台上,宋京华正把半册泛黄的《黑莲毒经》往青铜鼎上贴——那鼎三足两耳,枯莲纹刻得狰狞,鼎口冒的黑莲气裹着腥甜,每冒一下,池里黑藤就疯长一分,卖糖画老汉的手腕已被勒得紫。
“韦长军,追得挺急!”
宋京华抬头,脸上黑泥顺着下颌淌,却笑得眼尾抽搐,指节攥毒经攥得白,“可惜晚了!
这莲母鼎借了水脉,能放大十倍黑莲气,一炷香后,我用三十人气息召出黑莲妖王,汴京都得陪葬!”
他把毒经往鼎里一塞,书页被鼎气卷得“哗啦”
响,鼎口黑莲气骤粗,像黑龙缠上老汉,老汉头一歪,气息弱得摸不到。
“敢动百姓!”
韦长军火莲枪金焰暴涨,跃过池面却被鼎气弹飞,摔在泥里时手臂沾了黑油,瞬间麻得像灌铅。
“怎么会这么强?”
他心沉下去,攥枪柄的手更紧,余光见张婶头沾着黑油,一缕缕贴在脸上,眼看要被拖进泥里。
“没用的!”
宋京华捏着黑莲诀,指甲嵌着黑泥,池底窜出数十道黑藤缠韦长军脚踝,“你火克邪祟,可这鼎借了水,你的火就是烧红的木头!”
“他娘的鼎气!”
武大郎银锤裹火冲来,砸断缠脚的藤,却被另一道藤扫中胸口,衣料“滋啦”
蚀出破洞,血珠渗红了红布衫。
他扶着池边石头,手心蹭满黑油仍咬牙:“韦公子撑住!
我救百姓!”
银锤往水里一砸,银火烧得黑藤蜷成焦卷,他拽起个昏迷孩童往岸边抛:“莲妹接着!
别让孩子沾油!”
潘金莲早撑着符水粗布候着,布角被风吹得飘起,她心提到嗓子眼,稳稳接住孩童。
可布角沾了黑油,毒意渗得手腕麻,她却死死护着孩子挪向干燥处:“大郎小心!
这油毒比黑雨烈!”
她摸出银莲针,指尖抖地刺破指尖,血滴在布上——符水混血,竟让黑油“滋啦”
退了几分。
“张婶!”
木芙蓉甩动银链,钻针凝着粉光缠住张婶手腕往岸拽,“青黛挡藤!”
她纱裙沾着泥点却顾不上擦,眼里只盯着张婶。
青黛弯刀劈藤,刀刃沾油蒙了黑雾,皱眉甩刀:“小姐,藤毒渗刀!”
林小婉掏出最后几张清心符,指尖泛白地点燃掷向池面,符火裹着水汽逼退黑油:“符快没了!
再毁不了鼎,百姓撑不住!”
柳湘莲绕到鼎侧,冷风扫过梢,她劈出冰蓝剑气冻住鼎身莲纹,鼎气弱了几分:“韦公子,鼎有裂缝!
冰能冻住鼎气,你灌金焰!”
话音刚落,宋京华的毒绫缠上她手腕,毒汁渗得弯刀“哐当”
掉池里,黑油星子沾得袖口泛黑。
“上次冻我莲灯,这次废你手!”
宋京华拽紧毒绫,狠戾得眼露凶光。
“湘莲姐!”
西门富拄着拐杖冲来,金纹沾着泥,瘸腿滑了个趔趄仍砸向宋京华手腕,“别伤她!
我知道鼎的弱点!”
他心怦怦跳,闪过帮罗刹王藏种的画面,“这次不能再错”
,拐杖狠狠撞在宋京华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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