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深处的震动像巨兽翻身,石缝里渗着的黑汁顺着岩壁往下淌,腥气裹着甜腻的莲香扑面而来,呛得人舌根麻。
韦长军攥着莲娘的手往密道深处钻,通道壁上的根须越来越粗,黑得亮,不时有黏腻的液滴落在颈间,像毒蛇吐的信子。
莲娘突然停步,指尖划过潮湿的石壁——那里有朵天然的莲形凹陷。
她绿血滴在凹陷处,石壁“轰隆”
错开,露出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洞里飘出的莲香甜得腻,混着腐肉味,闻着让人头晕。
林深扔去火折子,火光里,无数根须缠成的巨大卵鞘悬在洞顶,鞘上布满眼状纹路,正随着呼吸微微翕动,像颗搏动的心脏。
“莲母的卵鞘。”
林深折扇敲着掌心,声音沉,“《异闻录》说,鞘破则万莲齐,能吞掉整座城。”
雪团对着卵鞘炸毛,喉咙里出“呜呜”
低吼。
韦长军金焰往洞口探了探,红光撞上卵鞘的刹那,无数根须像箭般射来,被金焰劈成焦段,空气中飘起烧毛的臭味。
“它能感应活人气。”
潘金莲往众人手里塞清莲散,素银珠花在微光里闪着冷光,“我爹说,它最怕‘至阳之血’……”
话没说完,通道外传来拖曳声。
邓文府被两个黑衣卫架着闯来,瘸腿在地上拖出歪歪扭扭的血痕,锦袍被根须勾得破烂,鬓角燎焦的头黏在汗津津的脸上,手里攥着半截骨刃,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
“姓韦的!
把哑女交出来!”
他梗着脖子喊,声音却飘,“莲母出世,我赏你全尸!”
韦长军回头,金焰在指尖转了个圈,红光映得邓文府脸惨白。
“赏我全尸?”
他嗤笑一声,屈指一弹,金焰化作小火球擦过邓文府耳际,烧着了他肩头的根须,“上次莲池没烧够?再尝尝?”
“啊!”
邓文府缩着脖子惨叫,却强撑着扬骨刃:“我爹……”
“你爹?”
王二婶抡着撬棍往他断腿边的石地砸,“早被根须缠成肉茧,在白骨堆里当养料呢!
要给你捞出来认认不?”
邓文府脸色骤变,眼里的嚣张塌成恐慌,却仍嘴硬:“胡说!
我爹有莲母护着……”
“哦?喊他一声,看应不应?”
韦长军往前走两步,金焰亮得晃眼,“他让你来抢莲娘,不过是让你当诱饵,给莲母送最后口食。”
他指向邓文府脚边——根须正顺着血痕往他裤管里钻,“连这邪物都知道你是盘好菜。”
邓文府低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抬脚就踹,却牵动断腿,疼得冷汗直冒,瘫在地上哼哼唧唧。
“救……救我……”
他竟对着韦长军伸手,早忘了前仇。
韦长军没理他,转头对莲娘道:“办正事。”
莲娘点头,突然抓起韦长军的手,往他掌心划了道口子。
她的绿血混着他的血,滴在金焰上,红光瞬间暴涨,在洞口凝成火墙,根须撞上就“滋滋”
缩成灰。
她望着韦长军,眼里闪着决绝——用我们的血。
“走!”
韦长军拽着她往洞里冲,金焰在身前护成扇形。
洞底铺着层白骨,有的缠着半截锁链,正是当年血祭的三百童男童女。
卵鞘悬在白骨堆中央,鞘上的眼状纹路突然睁开,露出无数双怨毒的眼,直勾勾盯着众人。
“他们的魂魄被封在鞘里。”
林深软剑挑开根须,露出嵌在白骨中的木牌,“政和三年,莲池童祭——林灵素用童魂养鞘,让莲母带着怨气出世。”
王二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