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家老宅的铜环在叩击下出沉响,像敲在陈年的石鼓上,震得门楣上的蛛网簌簌抖落,蛛丝沾着的尘埃在晨光里浮沉。
门轴转动时扬起的尘雾中,混着淡淡的檀香,韦长军伸手挡了挡扑面而来的灰,指尖沾了层细白,笑道:“三年没回来,倒比莲安城的蔷薇还年旧,连这灰尘的味道都没变,带着点老墨的腥气。”
常引着众人穿过三进院落,青石板路上的青苔软得像踩在浸了水的棉絮上,脚下时不时打滑。
廊下的鸟笼空着,只剩几粒鸟食在晨光里泛白,笼门的铜锁生了锈,锁孔里塞着片干枯的蔷薇花瓣,想来是去年春天的遗留。
“小心脚下。”
他突然按住西门砚的肩膀,少年正踩向块松动的青砖,砖缝里隐约透着黑,“这砖下是机关,当年护院们练手用的,能弹出石子打脚踝,力道足能肿三天,公子小时候就吃过这亏。”
西门砚的桃木珠“咔嗒”
撞在一起,手背紧紧贴在韦小宝后腰,像抓住根救命稻草:“韦家的院子比祠堂还吓人。”
他偷瞄廊柱上的刻痕,歪歪扭扭记着“七岁摔七次”
,墨迹被雨水洇得蓝,边缘卷成了小喇叭,“这是韦公子刻的?字里都带着疼,像能听见哭喊声。”
韦长军的玉箫在掌心转了圈,箫身莹白的光映出他眼底的笑意,眼尾的笑纹漾开:“家父说练乾坤大挪移,先得学会摔。”
他指尖点向刻痕最深的一道,那里的木头陷下去半分,还留着个小小的血印,“那次摔进荷花池,倒悟了‘分影诀’的换气法,呛的那口池水,比师父的戒尺还管用,至今见了荷塘还怵。”
韦老爷的书房弥漫着药味与墨香,两种味道缠在一起,竟生出几分暖意。
窗台上的青瓷瓶插着支干莲蓬,莲子被虫蛀了几个洞,露出里面的空心,像老人豁了牙的嘴。
老人躺在紫檀木榻上,盖着绣莲花纹的锦被,呼吸间带着喘息,每一次起伏都像扯动生锈的风箱,胸口的锦被随之轻轻颤动。
他枯瘦的手抚过榻边的铁盒,盒面的莲花锁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长军,把机关匣取来,藏在榻底第三块砖下的那个。”
韦长军掀开榻底的暗板,砖缝里积着层薄灰,他捧出个巴掌大的乌木匣,匣身刻满太阳纹,纹路里嵌着金粉,在光下闪闪亮,像撒了把碎星。
韦老爷喘着气,从枕下摸出片玉钥匙,形状像半轮旭日,玉质通透得能看见里面的血丝:“这匣子里藏着韦家真正的根基。”
他的指尖颤抖着插入钥匙,“咔嗒”
声中,匣内弹出两层暗格——下层是泛黄的“乾坤心法”
残页,上层铺着块红绸,绸面绣着朵向日葵,裹着本牛皮封面的册子,封面上“九阳真经”
四个字烫着金,在微光里灼灼亮,像有团小火苗在字里跳动。
“爹!
这不是您说早就烧毁的”
韦长军的玉箫“当啷”
掉在案上,他摸着真经封面的纹路,指腹都在颤,掌心的汗濡湿了牛皮面,“您总说‘九阳’戾气太重,练到第七重就会走火入魔,还说当年二叔就是因此”
韦老爷突然剧烈咳嗽,帕子染血如红梅,却笑得眼角堆起皱纹,像朵饱经风霜的菊花:“那是骗血月教的。”
他抓过韦长军的手按在真经上,掌心的温度透过牛皮传过去,“当年你祖父练到第九重,凭一人之力护了莲安城三个月,城外的血月教徒连城门都没摸着。
这功夫需以‘乾坤大挪移’为基,以‘放下’为引,才能化戾气为暖阳,像冬日的太阳,看着烈,其实能融雪。”
他看向韦小宝,目光突然亮起来,像燃着点火星,“西门家的血脉能中和九阳的燥烈,这最后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