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点点改变、搅乱、甚至可能“替换”
了某些部分的自己,依然可以被算作是“原来的自己”
。
就像那艘特弥修斯之船,即便一块块木板被更换,被风浪磨损,被时间侵蚀,只要它还在航行,只要它还被称之为“船”
,那么,在某种意义上,它就还是那艘曾载着他度过漫长黑夜、拥有共同记忆的船。
他渴望这种“延续性”
能被承认。
渴望那个因爱而变得“面目全非”
的自己,依然拥有存在的合法性。
可是……
这份源自脆弱情感的、微不足道的期待,无论在冰冷残酷的现实世界,还是在眼下这个规则扭曲却同样残酷的意识空间里,似乎都不被允许。
没有人认可这种“改变后的自我仍算自我”
的想法。
逻辑不认可,别人不认可,连他自己长久以来建立的生存法则也不认可。
他找不到任何坚实的依据,来支撑内心这份荒谬的、软弱的答案。
于是,万千思绪,挣扎痛苦,最终只能坍缩成一句沉重得几乎无法承载的:
“我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