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川垂眸,沉默地坐在第七小队那辆略显拥挤的装甲运兵车里——空间比他的车大,但此刻塞满了人,显得更逼仄。
车身颠簸着,正朝庇护所的方向驶去。
除了开车的队员,其余人——园刃、炽瞳、棉絮,还有另外三个跟着园刃一起“加班”
的队员——全都抱着头,面朝车壁,老老实实地蹲着。
要不是空间实在不允许,纪川恨不得让这群天天无视命令、擅自行动还差点把自己蠢死的家伙原地开始俯卧撑!
之前,在浓雾弥漫的林子里,当纪川用那种能冻死人的眼神逼问出“我的车呢?”
这个终极问题,并从园刃和炽瞳那躲闪、绝望、如同世界末日降临的表达中得到了“炸了”
这个答案时,纪川只感觉眼前一黑,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太阳穴突突狂跳。
他花了极大的意志力才压下当场把这两个蠢货就地枪毙的冲动。
他深吸了几口冰冷的、带着硝烟和泥土味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冷得像冰碴:“我记住你们了。
我时间不多,下次再找你们算。
耳麦给我。”
园刃听到“时间不多”
几个字,刚刚因为纪川是活人而稍缓的惊恐瞬间又爬满了脸,眼神惊惧地表达着“什么时间不多?长官你果然还是还魂回来的吗?”
,颤抖着把耳麦递了过去。
纪川懒得解释,直接切换到第七小队其他撤退队员的频道,简洁明了地下令让他们到一个隐蔽点接应。
频道那边传来回应:“好的队长……等等?!
长……长官?!
是您吗?!”
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
纪川没理会对方的震惊,直接把耳麦丢回给还在“时间不多”
恐惧中瑟瑟抖的园刃,然后凭借对标记细微差别的精准辨别,带着这群累赘走出了那片该死的迷雾山林。
上了车,信号恢复了一些。
纪川立刻将自己从审判庭核心区脱身、以及在黑鹰那边获取的部分关键情报(隐去了商时砚的部分)极其简略地编辑成加密信息,给了庇护所高层几位负责人。
做完这些,他才稍稍靠在椅背上。
车厢里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却又大难临头的压抑沉默。
园刃就蹲在离纪川不远的地方,最终还是按捺不住旺盛的好奇心——或者说作死欲,小心翼翼地开口:“长官……您……您是怎么逃出来的啊?”
他偷偷打量着纪川,除了手上重新包扎过但依旧透出血迹的绷带,脖子上的绷带,以及脸上那道已经凝固的血痕,整体看起来竟然还算干净体面,并没有想象中被严刑拷打后的惨状。
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还是说……您把对面严刑拷打了一顿才出来的?”
纪川闭着眼睛,闻言嘴角极其细微地勾了一下。
他想起自己确实算是“绑架”
了一个黑鹰高层(虽然性质完全不同),也确实在某种意义上“严刑拷打”
了对方(虽然方式完全不对),于是带着点恶趣味,轻描淡写地说:
“都有。
绑架了个黑鹰高层让他放我出来的。”
“嘶——!”
车厢里瞬间响起一片整齐的抽气声。
所有蹲着抱头的队员,包括开车的,都忍不住偷偷扭头看向纪川,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崇拜和“卧槽长官果然还是那个长官”
的狂热!
纪川很满意这个效果。
他觉得自己在第七小队这群活宝心目中,因为之前某些温和时刻而产生的“温柔好说话”
的奇怪印象,终于可以扳回冷酷无情的正轨了。
然而,下一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