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温计显示391c时,商时砚差点捏碎玻璃管。
高烧像一层厚重的毛毯裹着纪川。
他睁开眼,天花板在视线里扭曲旋转,却又诡异地比前几日清醒。
这是任务结束后的第三天——如果他的时间感还准确的话。
任务结束后他疯倒是正常——毕竟他的战后精神状态一直堪忧,但这么多年早已习惯。
但烧却是头一遭。
纪川艰难地支起上半身,每一块肌肉都在抗议。
安全屋的窗帘紧闭,只有一盏壁灯投下昏黄的光。
商时砚不在。
他这才想起半小时前自己嘟囔了一句"
想吃东西"
,那个男人就像得到圣旨般"
颠颠"
地冲出门去。
想到这里,纪川嘴角不自觉抽动了一下,随即又因这种软弱的反应而皱眉。
突然,联合任务的记忆如潮水般袭来。
s死前的话,昏迷的抓住狗牌时收紧的手指,射中y的弹道,无数画面在纪川脑子里开始重演。
这几天,过多的信息胶结在他的脑子里,在一次次枪械的重组中重新排列又打散,却始终无法形成一个清晰的网络。
他还有任务没有完成。
还有有一个疑问没能解答。
还有一个约定没有兑现。
这个认知让他立刻清醒三分。
强忍眩晕翻身下床,光脚踩上地板时,膝盖的颤抖让他不得不扶住墙壁。
黑猫从衣柜顶跳下来,尾尖扫过他烫的脚踝。
先检查安全屋。
门锁——三重保险,最新款电子锁(不是他装的)
武器柜——所有枪械完成保养(枪油味很新,确定本人操作)
通风系统——滤网更换标签显示昨天(商时砚的字迹)
食物储备——压缩饼干全被扔了。
(该死)
"
多管闲事。
"
纪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
餐桌上的思路图像张蛛网。
"
s的遗言"
被红笔圈起,延伸出三条线:"
的伤"
、"
y的弹道"
、"
组织近三年联合任务记录"
。
可所有箭头最终都指向空白处——没有证据,只有高烧带来的阵阵眩晕。
纪川盯着那个空白,笔尖在纸上洇出个黑洞般的墨点。
是意外吗?
还是连我的"
疯"
都在计算中?
身后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
纪川下意识要拔枪,却只摸到空无一物的腰侧。
商时砚站在厨房门口,购物袋里的橙子滚了一地。
纪川看着对方瞬间惨白的脸色,突然意识到自己此刻的模样。
银黏在潮红的颊边。
高烧让他指尖都泛着不正常的粉色,可灰蓝色的眼珠却亮得惊人,像是高烧烧穿了某种屏障,露出底下清醒的核。
因为画图的缘故,腰部的衬衣滑落,露出一节透着苍白的腰。
这幅丑态
——————
"
你他妈——"
商时砚一把将他打横抱起时,纪川的威胁被高烧烧得毫无威慑力,"
放我下来!
"
“你现在需要休息。”
男人声音暗哑。
床单还留着刚才的余温。
商时砚的手掌贴上他后背时,纪川突然想起这几天商时砚的照顾。
他清醒时,这个跟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