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里,檀香缭绕。
陈浩南看着跪在蒲团上的托尼,后者面前摆着三把刀、一碗鸡血酒。
堂口兄弟挤满了祠堂,阿鬼举着摄像机,镜头对准托尼颤抖的双手。
说吧,为什么背叛洪兴?陈浩南的声音冷得像冰,腰间别着的开山刀是当年骆驼送的礼物,刀柄上还刻着
字。
托尼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背叛?南哥你以为李峰真的洗手不干了?他现在遥控着整个东南亚的地下网络,我们洪兴不过是他摆在港岛的棋子!
他扯开衬衫,露出心口的狼头纹身——那是三个月前在金三角纹的,和李峰的一模一样。
祠堂外突然传来引擎轰鸣。
上百辆华威汽车改装的防弹车包围了整条街,黑桃a穿着黑色西装走进祠堂,身后跟着二十个戴耳麦的保镖。
他对着陈浩南点点头,将一个黑色公文包放在神案上:陈先生,这是雷耀扬勾结泰国军方的证据,还有他看向托尼,这位在澳门洗黑钱的记录。
托尼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李峰会突然送他狼头纹身,为什么华威集团的财务总监会亲自教他用加密账户——原来从始至终,他都是被豢养的替罪羊。
太平山顶的观景台上,李峰穿着深色风衣,俯瞰着港岛的万家灯火。
王竹贤将温热的咖啡递给他,无名指上的粉钻戒指换成了更低调的素金款式:陈浩南已经接管洪兴,雷耀扬在澳门被捕,眼镜蛇的码头明天就会挂牌华威物流。
远处传来跨年的钟声。
李峰摸出父亲的警徽,将它放进随身携带的木盒里,盒子里还躺着母亲的翡翠镯子和一张泛黄的全家福。
山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腰间从未离身的沙漠之鹰——这把枪再也没有上过膛,但依然是江湖人闻风丧胆的符号。
要回金三角了吗?王竹贤靠在他肩头,望着维多利亚港的烟火。
那些绚烂的光芒倒映在她瞳孔里,像是无数场曾经的江湖夜雨。
李峰没有回答,而是掏出手机给陈浩南了条消息:以后港岛的江湖,就交给你了。
他删除了手机里所有加密联系人,将si卡扔进山谷。
远处,华威集团大厦的led屏切换成新年贺语,巨大的
字照亮了半座城市。
江湖依然存在,只是换了模样。
曾经的刀光剑影变成了商业谈判桌上的博弈,曾经的血债血偿变成了资本世界的无声厮杀。
但有些东西从未改变——比如陈浩南摆在洪兴祠堂的那副纯金麻将,比如海棠藏在袖口的蝴蝶刀,比如李峰始终相信,在权力与资本的夹缝中,总有些人性的微光不会熄灭。
他牵起王竹贤的手,走向停在路边的华威汽车。
车载广播里正在播放跨年演唱会,年轻的歌手唱着改编版的《友情岁月》:消失的光阴散在风里,仿佛想不起再面对
后视镜里,港岛的灯火渐远。
李峰知道,属于他的江湖时代已经落幕,但新的故事,正在每个拒绝被定义的人手中重新书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