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中医人奉为圭臬的核心典籍,他不仅能倒背如流,更能理解其深意,进行交叉索引和融会贯通。
当秦牧在诊病时提到某个症状,比如“往来寒热”
,他能瞬间在脑海中调取《伤寒论》中关于少阳病的论述,《内经》中关于阴阳枢机的理论,以及后世医家相关的注解和案例。
他的大脑就像一台级计算机,存储和处理着海量的中医信息。
《汤头歌诀》数百方剂,他熟稔于心,随口就能背诵出组成、功效和主治。
人体十二经脉、奇经八脉的循行路线,复杂得如同蛛网,上面标注的数百个穴位,其精确位置、特定功效、针刺深浅禁忌,如同高清三维地图般,清晰地烙印在他的脑海中。
他甚至已经不满足于单纯的中医理论,开始主动涉猎现代解剖学、生理学教材。
他开始尝试用现代科学的语言,去思考和解释“经络”
与“神经系统”
、“气血”
与“能量代谢”
之间可能存在的联系。
这种跨界的思考,为他未来可能的创新,悄然埋下了伏笔。
在临床诊断上,他展现出了惊人的分析能力和逻辑推导能力。
对于症状典型、病因清晰的病例,他能够通过标准的望、闻、问、切,快地将病人的表现与自己脑中储存的海量典籍描述进行匹配。
然后引经据典,条理清晰地进行辨证分析,做出的诊断往往精准得让秦牧都暗自点头。
这种“照本宣科”
式的精准,源于他无与伦比的记忆力和理解力。
然而,他同样遇到了几乎所有天才初学者都会面临的、难以逾越的核心瓶颈——缺乏“悟”
与“化”
。
中医的核心,不仅仅是知识,更是一种需要大量实践、感悟和直觉的“艺术”
。
是“辨证论治”
的灵活性,是“整体观念”
下对生命动态平衡的把握。
郭若毅的短板,恰恰在于此。
症结一,他无法量化“神”
与“气”
。
他能像教科书一样,准确描述出脉象的“浮、沉、迟、数”
等二十多种脉象特征。
但他难以体会秦牧所说的“脉象之神”
,那种蕴含在跳动韵律中,关乎病人精气神整体状态的、只可意会的微妙感觉。
他能记住舌苔的所有形态分类,厚薄、润燥、颜色。
但他对舌苔背后所反映的体内“气”
的流动和脏腑功能的微妙变化,感知还非常粗糙和迟钝。
症结二,他难以处理复杂的兼夹证。
当病人同时出现寒热交错、虚实夹杂的复杂情况时,他的级大脑有时会陷入短暂的“宕机”
。
各种典籍中的论述和方剂在他脑中打架,他难以像秦牧那样,凭借一种近乎本能的直觉,瞬间抓住最主要矛盾,确定治疗的关键。
“知常易,达变难”
。
这是他目前最大的短板,也是他从一个“知识库”
向真正“明医”
蜕变过程中,必须跨越的鸿沟。
在实操技能上,他的手很稳,心也很准,但火候远远未到。
针灸时,取穴极其精准,毫厘不差。
但下针时“得气”
手法的轻重、缓急、提插捻转的微妙变化,需要的是成千上万次练习积累下来的“手感”
。
他做得标准,却尚未“传神”
,难以精准激经气,达到最佳治疗效果。
开中药时,他能根据经方开出完美符合典籍记载的配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