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如同潮水般涌来,留下的是钝击后的麻木和隐隐约约的酸痛。
苏牧的意识从一片混沌的黑暗中挣扎出来。
最先回归的是听觉——不再是刺耳的警报和金属的悲鸣,而是一种夹杂着低低的、压抑的呻吟,以及远处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哭泣。
脸颊湿哒哒的,炽心虎正一脸担忧的舔舐着他。
他猛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聚焦
先映入眼帘的,是头顶上方扭曲变形的金属天花板。
原本流畅的弧线此刻狰狞地撕裂、卷曲,裸露出断裂的线缆和闪烁着危险火花的管道。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焦糊味、腥味,还有一丝……奇异的、带着腐朽甜腻感的草木气息?
这绝不是列车车厢里该有的味道。
“我没事小炽星。”
苏牧撑起身子,摸了摸炽心虎的头。
在下坠的瞬间,他用玄铠战魂刚刚学习的新技能重力场强行扭转了周边的重力,使得身边的普通乘客没有受到太大的冲击。
而他也不是冲晕了过去,而是单纯的强行使用重力场导致精神力有些过载,休息一下就好了。
环顾四周,他所在的这节车厢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揉捏过,又粗暴地摔在地上。
座椅东倒西歪,行李和破碎的杂物散落一地,几处破口透进来微弱而诡异的光线。
列车没有在灵隙的狂暴撕扯中彻底解体,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苏牧猜测,最后关头列车将所有剩余能量地投入了防护罩,这才勉强穿过能量乱流,像一个巨大的金属茧,坠落到了这片未知之地。
哐当!
随着一声巨响,车厢原本已经摇摇欲坠的车门被暴力拆卸下来。
“怎么样,都没事吧,”
有些焦急声音传来,“有人受伤比较重的吗?”
苏牧应声看去,只见一位身着制服的凡弯腰走了进来。
看上去像是乘警。
他扫了一圈车厢的情况,惊愕的现这节车厢并没有受伤特别重的乘客。
唯一一个看上去有些虚的少年,身上穿着玄色铠甲,身边跟着一只炽心虎,显然是凡者。
他瞬间明白了:“我叫王一峰,是苍云号的乘警,你们这有几个凡?”
人群熙熙攘攘的骚动起来,车厢内的几个凡都站了出来。
除了苏牧和一位机械师,这节车厢的凡全是武道家。
难怪在列车下坠的时候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敢情是粗鄙的武夫只能肉身硬扛。
“我们掉入灵隙了,请你们帮助我们一起保护好普通乘客,等待救援。”
王一峰言简意赅的描述了现状,但众人却是面色一变,尤其是对灵隙做过专门研究的凡。
虚空中的灵隙多如星辰,并不是所有的灵隙都和主世界接壤的。
如果他们落入的灵隙并不是和主世界接壤的灵隙,那至少要八阶的凡出手才能准确的撕开灵隙的外壳。
而且这前提还是这个灵隙可以被找到。
苏牧也是心中一沉,他默默感应了一下,以他那未知的能力却是可以直接从这个灵隙脱离,但是这个灵隙外面给他的感觉并不是那种厚重感,而是一片虚无。
这意味着灵隙外大概率是虚空乱流。
而这个世界
苏牧看着眼前的景象,这彻底颠覆了他对“森林”
的认知。
他们坠落在了一片难以名状的奇异森林之中。
天空并非蓝色,而是一种浑浊的、不断缓慢流动的暗紫色和铁锈红交织的涡旋云层,低得仿佛触手可及,散着令人心悸的压抑感。
微弱的光源也并非来自太阳,而是来自森林中央那株高耸入云、形态扭曲的诡异巨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