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o章:午时钟鸣,血染松谷定辽局
临潢河的水流撞击着河岸的礁石,出急促的轰鸣,像是为即将到来的厮杀敲着战鼓。
柴昭勒马立于河对岸的高坡上,玄色铠甲在日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目光死死盯着黑松谷谷口——那里的晨雾早已散尽,隐约能看到辽军的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而半个时辰的时限,已只剩最后一炷香。
“将军,萧十三那边还没动静,会不会是萧思温想耍诈?”
周显德催马上前,声音里带着几分焦躁。
他身后的两千先锋营士兵早已列好阵型,手中的长刀斜指地面,刀刃上的寒光映着士兵们紧绷的脸庞,连呼吸都比平日急促了几分。
柴昭抬手按住腰间的佩剑,指腹在冰凉的剑鞘上轻轻摩挲,目光却没离开谷口:“萧思温没胆子耍诈,他比我们更怕耶律挞烈活着离开黑松谷。”
话音刚落,谷口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只见萧十三骑着一匹黄骠马疾驰而出,手中高举着一个染血的布包,朝着河岸方向大喊:“柴将军!
耶律挞烈的人头在此!”
周显德猛地攥紧缰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而柴昭却只是淡淡瞥了一眼那布包,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让他过来。”
萧十三策马奔到河边,翻身下马时险些栽倒,显然是一路急驰耗尽了力气。
他踉跄着解开布包,露出一颗双目圆睁的头颅——正是耶律挞烈,额头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鲜血还在顺着布包的缝隙往下滴。
“柴将军请看,耶律挞烈已死,按约定,你们该出兵拦住他的残兵了!”
柴昭翻身下马,走到河边,目光落在耶律挞烈的头颅上,指尖轻轻拂过他冰冷的脸颊:“萧宰相倒真舍得下血本,连宗室大将都能说杀就杀。”
他抬头看向萧十三,眼神锐利如刀,“不过,光有一颗人头还不够,我要亲眼看到耶律挞烈的残兵被堵在谷中,否则,后周的军队不会动一兵一卒。”
萧十三急得额头冒汗,刚想开口争辩,黑松谷内忽然传来一阵震天的喊杀声,夹杂着兵器碰撞的脆响和士兵的惨叫声。
他脸色骤变,猛地转头看向谷内:“不好!
是乌古部的人反了!
巴图带着人杀进来了!”
柴昭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早就从耶律璟的暗线那里得知,乌古部的巴图与萧氏有杀子之仇,只是没想到巴图会选在这个时候动手。
他抬手拍了拍萧十三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戏谑:“看来萧宰相的‘盟友’,比我想象中更不省心。”
说罢,他转身翻身上马,对周显德大喝一声:“传令下去,全军渡河,直取黑松谷西侧!
记住,只帮萧氏的墨卫拦乌古部,别掺和辽人的内斗!”
“得令!”
周显德高声应和,随即拔出长刀,朝着身后的士兵喊道:“兄弟们,跟我渡河!”
两千先锋营士兵如潮水般涌向河岸,羊皮筏子在湍急的河水中快穿梭,士兵们手持长刀,眼神坚定——他们知道,这场仗不仅是为了后周的疆土,更是为了彻底搅乱辽廷的局势,让辽人再也无力南下。
而此时的黑松谷内,早已成了一片血色炼狱。
巴图骑着一匹黑马,手中挥舞着一柄巨斧,每一次落下都能劈开一名墨卫的胸膛,鲜血溅在他的脸上,却让他的眼神愈疯狂:“萧氏的狗贼!
拿命来!
我儿子的仇,今日就要你们血债血偿!”
他身后的乌古部士兵也如狼似虎,手中的弯刀劈砍着挡路的辽兵,嘶吼声、惨叫声在谷中回荡。
萧氏的墨卫统领萧烈手持长剑,奋力抵挡着巴图的进攻,手臂上早已被砍出数道伤口,鲜血浸湿了他的黑色劲装:“巴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