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宫城的紫宸殿内,檀香袅袅缠绕着梁柱,与济州战场传来的血腥气隔着千里山河,却依旧让殿中气氛凝重如铁。
符祥瑞身着明黄绣金凤的朝服,端坐于御座之侧的凤椅上,乌黑的髻仅用一支白玉凤钗固定,眉眼间不见寻常妇人的柔媚,唯有久经朝堂淬炼的沉静锐利。
她手中捏着一封刚刚送达的密信,指尖划过“玄鸟巢中,现宋氏羽箭”
的字迹,眸色渐深。
“太后,济州捷报已传遍洛阳,百姓沿街欢呼,各州郡的贺表也陆续递入尚书省。”
宰相范质立于殿中,躬身禀报,语气中难掩欣慰,“陛下在前线亲抚阵亡将士遗属,下令厚葬并优抚其家,此举已让全军上下士气大振,民间更是称颂陛下仁厚。”
符祥瑞缓缓抬眼,目光扫过殿内列班的重臣,声音不高却极具穿透力:“捷报是喜,但隐患未除。
范相可知,济州战场除了联军的遗骸,还搜出了刻有‘宋’字的铜箭?”
她将密信掷于御案之上,“这是王奎从战场传回的急报,玄鸟徽记是北汉与南唐联军的标识,可这些带着‘宋’字的箭矢,却出现在了他们的军械之中。
更可疑的是,箭矢包装上的刺绣纹样,是江南独有的样式。”
众臣闻言皆惊,互相交换着惊疑的目光。
枢密使魏仁浦上前一步,沉声道:“太后,赵匡胤、赵光义早已伏诛,赵氏宗室按理说已不足为惧。
莫非是江南有残余势力借‘宋’字旗号兴风作浪,暗中勾结联军意图离间我朝?”
此言一出,殿内议论声渐起。
如今江南局势未定,若真有残宋势力暗中作祟,再与北汉、南唐勾结,后周将面临双线夹击的风险。
符祥瑞轻轻敲击着凤椅的扶手,沉声道:“目前尚无确凿证据,不可妄下定论。
但此事必须彻查,若真是江南残党作祟,放任下去必成心腹大患。”
她看向站在末位的御史中丞,“命你即刻派人暗中前往江南,核查当地是否有赵氏远支或打着‘复宋’旗号的势力活动,重点追查近期江南铁矿与军械工坊的动向,务必隐秘行事,不得打草惊蛇。”
“臣遵旨!”
御史中丞躬身领命。
符祥瑞又转向范质:“济州一战,我军虽胜,但阵亡将士逾千,粮草消耗巨大。
传旨下去,令户部即刻调拨粮草送往济州前线,安抚伤员,同时督促各州郡加紧秋收,补充国库。
另外,阵亡将士的优抚政策,必须落到实处,派专人督查,若有官员从中克扣,以军法处置。”
“臣领旨。”
范质一一记下,心中暗叹符太后心思缜密,既顾着前线战事,又兼顾后方民生与吏治,丝毫不敢懈怠。
处理完朝堂事务,众臣退去,紫宸殿内只剩下符祥瑞与贴身宫女青黛。
青黛上前为她续上热茶,低声道:“太后,陛下在济州的表现,远众人预期,想来日后定能成为一代明君。”
符祥瑞端起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眼神,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温情:“他是后周的天子,容不得半点软弱。
如今强敌环伺,朝堂暗流涌动,我能护他一时,护不了他一世,唯有让他尽快成长起来,才能稳住这江山。”
她顿了顿,又道,“对了,符琳被俘的消息,你可知晓?”
青黛点头:“已从济州的军报中得知,她如今被陛下留在军中,尚未押解回京。”
“符琳是符家的孪生姐妹,却投靠联军,本是不忠不义之举。”
符祥瑞的声音冷了几分,“但她身为联军主帅的幕僚,必然知晓不少联军的机密,尤其是那些‘宋’字箭矢的来历——王奎密信中提及,联军士兵曾私下议论‘江南有赵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