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谦揣着符太后的密信,策马出汴京城门时,晨雾还未散尽。
马蹄踏过沾着露水的青石板,将两侧垂落的柳枝撞得簌簌作响,他却不敢有半分停留——太后限他三日内将“郭崇大胜、粮道已通”
的消息递到赵匡胤军中,更要伺机挑起赵匡胤与部将的猜忌,为后续洛阳军回师汴京铺路。
可他不知道,此刻汴京东郊的宋军大营里,赵匡胤正盯着案上一封泛黄的密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密信是潜伏在后周皇宫的细作传来的,上面只写了八个字:“李谦携饵,饵中藏刃”
。
“将军,李谦已出汴京,预计午时抵达营外。”
侍卫躬身禀报,声音里带着几分警惕,“要不要先派人在营外设伏,若他有异动,直接拿下?”
赵匡胤摇头,将密信揉成一团丢进炭盆,火星溅起时,他眼底闪过一丝冷厉:“不必。
符太后符琳既然敢让他来,必然早有后手。
我们若先动手,反倒落了下乘。
传我命令,全军将士装作不知,只在大帐两侧埋伏二十名刀斧手,听我号令行事。”
侍卫领命退下,赵匡胤走到帐外,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峦。
他深知符太后符琳的手段——当年郭威临终前,便是她以一封假密信挑唆藩镇反目,最终坐稳了太后之位。
如今李谦来“传信”
,怕是带着让他自毁长城的毒计。
午时刚过,营外传来一阵马蹄声。
李谦翻身下马,手中捧着用锦缎包裹的“捷报”
,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意,跟着引路的士兵往大帐走。
沿途的宋军将士虽各司其职,可他敏锐地察觉到,每个人的腰间都佩着出鞘的短刀,目光里藏着警惕——看来赵匡胤早已识破了太后符琳的计谋。
进帐时,赵匡胤正坐在案后批阅文书,头也未抬:“李使者远道而来,辛苦了。
不知符太后符琳让你来,有何要事?”
李谦压下心中的慌乱,将锦缎包裹递上前:“回赵将军,太后符琳让臣送来缑氏山大捷的捷报——郭崇将军已歼灭宋军主力,打通粮道,如今第一批粮草已运往洛阳。
太后还说,念及将军与后周有旧,若将军肯率军归降,太后符琳可既往不咎,仍让将军镇守郓州。”
赵匡胤终于抬头,目光如炬地盯着李谦:“哦?郭将军竟有如此本事?可我昨日还收到消息,缑氏山的宋军只是佯装撤退,实则在谷外埋伏了重兵,郭崇怕是早已陷入重围了吧?”
李谦心中一紧,面上却依旧镇定:“赵将军莫要听信谣言。
捷报上有郭将军的亲笔签名,还有粮道守军的印信,岂能有假?这可是太后符琳亲自嘱托我送来的,绝无虚言。”
“亲笔签名?印信?”
赵匡胤冷笑一声,突然拍了拍手。
帐外立刻走进两名士兵,押着一个浑身是伤的人——正是昨夜从缑氏山逃出来的宋军斥候。
“李使者不妨问问他,郭崇究竟是大胜,还是大败?这所谓的‘捷报’,又是不是符太后符琳故意伪造的?”
斥候抬起头,看到李谦时,眼中满是恨意:“将军!
昨夜郭崇设伏,我军死伤惨重,粮道根本没打通!
此人带来的捷报是假的!
定是符太后符琳想骗您放松警惕!”
李谦脸色瞬间惨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手摸向腰间——那里藏着一把短刀,是太后符琳让他若事败便刺杀赵匡胤的。
可还没等他拔出刀,帐两侧的刀斧手已冲了出来,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符太后符琳让你来,就是为了用假捷报骗我放松警惕,再让你趁机行刺,对吧?”
赵匡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