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见不合,并非私怨。”
郭无为坦然道,“赵文度虽是文官,却懂兵法,且深知北汉若亡,他亦无退路。
只要陛下赐他密诏,许他事成之后兼领晋州节度使,他定然会全力相助。”
正说着,内侍又在门外禀报:“陛下,刘将军求见,说介休那边已有消息。”
刘钧与郭无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刘继业刚领命三日拿下介休,此刻求见,不知是捷报还是坏消息。
“宣他进来。”
刘钧沉声道。
片刻后,刘继业一身戎装踏入暖阁,甲胄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脸色比来时更沉:“陛下,郭相,介休守将是辽人安插的心腹,拒不投降,且城中粮草充足,我军强攻两日,伤亡惨重。
更要紧的是,云州方向来了一队辽兵,约莫三千人,正往介休赶来。”
郭无为眉头猛地皱起:“三千人?是耶律休哥的人?”
“看旗号是他麾下的,但领兵的是耶律罨撒葛的亲信。”
刘继业咬牙道,“想来是耶律罨撒葛察觉了我们的动向,故意派人参合进来,不让我们拿下介休。”
刘钧猛地拍案而起,暖阁里的烛火被震得险些熄灭:“好个耶律罨撒葛!
竟真的敢动我的人!”
郭无为却忽然冷静下来,指尖在绢帛上快划过,忽然道:“陛下,这或许不是坏事。”
“不是坏事?”
刘钧怒视着他,“我军伤亡惨重,辽兵又来增援,这还不是坏事?”
“耶律罨撒葛急于插手介休之事,说明他怕我们打通粮道。”
郭无为的目光亮了起来,“这恰恰证明,他与赵匡胤的交易还未稳固,怕北汉真的破局,打乱他们的计划。
而且他派亲信领兵,而非让耶律休哥亲自来,也说明辽军内部并非铁板一块。”
他转向刘继业,语极快:“刘将军,你立刻传令下去,停止强攻介休,转而在城外设伏,专攻那队增援的辽兵。
记住,只打领头的将领,不要恋战,只要让他们知道我们不好惹就行。”
刘继业一愣:“只打将领?那介休怎么办?”
“介休暂时不打。”
郭无为看向刘钧,“陛下,我们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派人去见耶律休哥,说介休守将不听他号令,擅自与北汉为敌,若他能约束部下,我们可以暂缓攻城。
这样一来,既能挑拨耶律休哥与耶律罨撒葛的关系,又能争取时间联络辽军内部的反对势力。”
刘钧沉吟片刻,忽然笑了,指尖在密报上的“十年之约”
四字上轻轻一敲:“好一个挑拨离间!
就按你说的办。
刘继业,你即刻领兵去设伏,务必打出北汉的威风!”
“臣遵旨!”
刘继业躬身领命,转身大步离去,甲胄的铿锵声渐渐消失在风雪中。
暖阁里又只剩刘钧与郭无为两人,窗外的雪势更大了,将太原城裹得严严实实。
刘钧拿起那份被茶水浸湿的密报,忽然问道:“郭相,你说这场豪赌,我们能赢吗?”
郭无为望着窗外的风雪,声音平静却坚定:“陛下,我们没有输的资格。
耶律罨撒葛想拿北汉当筹码,赵匡胤想借辽人巩固权力,辽人与后周都把我们当砧板上的肉。
可他们忘了,太原城的雪下了百年,北汉人骨头里的硬气,从来没被冻僵过。”
他顿了顿,补充道:“况且,‘十年之约’是他们的幌子,也能是我们的机会。
只要我们能搅乱辽周的结盟,再联合辽国内部的反对势力,未必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刘钧拿起案边的茶盏,一饮而尽。
热茶入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