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牛峰·峰顶·迎宾台（紧挨福音殿）·片刻后
呼凡那句“一颗上品灵石一个”
的“友情价”
在峰顶回荡，带着一股子市井小贩般的混不吝，与凌清霜那清冷孤高的剑仙气质形成了荒诞的碰撞。
峰顶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演武场上留守的弟子们大气不敢喘，目光在自家峰主和那位名震仙岛的寒月剑仙之间来回逡巡，既带着对强者的敬畏，又混杂着一丝看好戏的忐忑——峰主这胆子，是真拿剑仙当隔壁卖菜大婶了？
凌清霜脚下的秋水长剑纹丝不动，甚至连环绕周身的凛冽剑气都未曾紊乱分毫。
她那双清冷如寒潭的眸子，平静地落在呼凡身上，仿佛在看一块顽石，或是一缕尘埃。
没有恼怒，没有羞赧，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审视。
半晌，她那冰玉相击般的声音才响起，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福音殿传来的低沉嗡鸣：
“呼凡峰主，三年未见，风采依旧。”
语气平淡，听不出是褒是贬，但“风采依旧”
四个字，配上呼凡此刻麻布褂子、啃着馒头、脚边趴着狰狞鳄王的形象，怎么听都带着一丝微妙的讥诮。
“哎呀，凌仙子谬赞了！
咱就是个粗人，哪比得上仙子您剑气冲霄，风采更胜往昔啊！”
呼凡仿佛完全没听出弦外之音，笑得见牙不见眼，随手把啃了一半的馒头塞进旁边打盹的铁憨憨嘴里。
后者被惊醒，茫然地嚼了两下，随即被那寡淡无味的白面馒头刺激得打了个响鼻，不满地甩了甩尾巴。
凌清霜的视线在铁憨憨那泛着金属幽光的厚重背甲上停留了一瞬，又扫过峰顶正在热火朝天打地基的工程——几个弟子正吭哧吭哧地将一块块闪烁着星辰光泽的沉重铁块（星辰铁）和温润的乳白色玉髓（引灵玉髓）嵌入一个巨大的、刻满繁复纹路的石质基座。
基座中央预留的凹槽形状奇特，隐隐散着灼热的气息（预留放置地心火玉的位置）。
正是呼凡签到获得的“聚运烽火台”
地基！
她的目光最终落回呼凡脸上，清冷的眸子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
这蛮牛峰的变化，比她预想的更大。
那股弥漫在空气中的、混杂着汗水、金属和兽类的原始力量感，以及这正在建造的、明显蕴含气运汇聚之道的建筑，都昭示着眼前这个看似不着调的男人，已然将这片荒山野岭经营成了一方不容小觑的根基。
“此地喧杂，非谈话之所。”
凌清霜朱唇轻启，目光投向远处相对清静的云海。
“别介啊！”
呼凡大手一挥，指向紧挨着福音殿外墙、刚刚搭好没多久的一个简陋石台——几块巨大的黑曜石拼凑而成，上面随意摆着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墩，甚至连个遮阳的棚子都没有。
“看！
专门为贵客准备的‘迎宾台’！
视野开阔，空气清新，还能免费欣赏我蛮牛峰特色‘背景音乐’，包您神清气爽，思路清晰！
请！”
说着，他率先一步跨出，身影一晃，已稳稳坐在迎宾台主位的石墩上，顺手又从储物袋里摸出个馒头，还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粗糙的陶碗，倒了碗颜色浑浊、散着淡淡果香和一丝…难以言喻腥臊气的液体（猴儿酒兑铁憨憨洗澡水改良版），推到桌子对面。
凌清霜看着那所谓的“迎宾台”
位置，秀眉几不可察地又蹙了一下。
紧挨着那座不断传出沉闷撞击、痛苦嘶吼和重力嗡鸣的钢铁巨兽“福音殿”
，这叫“视野开阔”
？这叫“背景音乐”
？这分明是下马威！
但她终究是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