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殿内,冰冷粗粝的石板地面反射着幽幽的光,空气里弥漫着岩石和草药混合的奇异气味。
呼凡躺在唯一的石床上,面如金纸,气息微弱得如同狂风里最后一缕细烟。
奎森攥着那颗温润的“温玉养源丹”
,独眼死死盯着呼凡灰败的脸,粗糙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汗水混着尘土在他脸上冲出几道沟壑。
石头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尊沉默的守护石像,矗立在石床边沿,黄玉眼瞳里凶光内敛,却依旧警惕地扫视着殿内唯一的外人——那位麻衣赤足、气息如同洪荒山岳的吴震岳长老。
吴震岳枯瘦如老树根的手指刚刚离开呼凡的腕脉。
他浑浊的眼珠深处,精光如同地壳下涌动的熔岩,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探究欲和一丝罕见的凝重。
“驳杂?劣等?放他娘的狗臭屁!”
吴震岳的声音如同两块粗糙的岩石在摩擦,低沉却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在寂静的石殿内嗡嗡回响,“西荒那等鸟不拉屎的遗弃之地,靠两本破得掉渣的入门残篇,再加不知死活的搏命…竟能把这副筋骨气血熬炼到如此境地?还有这股子深藏不露的‘力’的根性…厚重!
霸道!
天生就该是我撼山宗的种!”
他猛地抬头,浑浊却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扫过紧张得几乎要窒息的奎森,又在那如同磐石般沉默的石头身上顿了顿,尤其在对方后背那道狰狞但已停止渗血的巨大伤疤上停留了一瞬。
“你们两个,”
吴震岳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守着这小子,寸步不离!
老夫去去就回!
谁敢动他一根汗毛…”
他话未说完,石殿那扇厚重的、布满岁月风霜痕迹的岩石殿门外,传来了松溪道人那清朗平和、此刻却透着一丝无奈的声音:
“吴师兄,掌教师兄已在‘撼岳峰’等候,流云剑宗的青璇师妹也到了…似乎,正是为了石殿内那位小友而来。”
“青璇那小丫头片子?”
吴震岳眉头瞬间拧成一个疙瘩,浑浊的老眼里爆射出极其不善的厉芒,如同护住幼崽的暴熊,“流云剑宗那帮只会耍花架子的娘们,跑来我撼山宗的地盘凑什么热闹?!
抢人抢到老子头上了?”
他猛地一甩那宽大破旧的麻衣袖袍,一股沉重凝练的无形气劲轰然荡开,殿内空气都为之一沉,奎森和石头都感到呼吸一滞。
“告诉她们!”
吴震岳的声音如同闷雷炸响,穿透厚重的石门,清晰地传到外面,“此子,老夫吴震岳要定了!
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
想抢?先问问老夫这双拳头答不答应!”
话音未落,他赤足在地面重重一踏,整个人并未腾空飞起,而是如同缩地成寸,一步迈出,那扇厚重的石门竟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尺许。
他枯瘦的身影带着一股碾碎一切阻碍的狂霸气势,一步便跨了出去。
石门在他身后“砰”
地一声重重合拢,隔绝了内外,也将奎森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稍稍按了回去一点。
“呼…”
奎森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后背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污渍,独眼担忧地看向石床上毫无动静的呼凡,又看看紧闭的石门,声音干涩嘶哑:“石…石头兄弟,你说…呼凡兄弟他…能挺过来吗?那位吴长老…靠不靠谱啊?”
石头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地、极其轻微地摇了摇他那颗硕大的头颅。
黄玉眼瞳依旧紧盯着石门的方向,肌肉虬结的双臂微微下沉,摆出了一个随时可以爆出雷霆一击的姿态。
他不懂什么宗门纷争,他只认一点:谁敢威胁到他兄弟的安危,
